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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2页）

一面腾手满身上找东西擦血，还好又半包抽纸，用水打湿了拍在后脖子里，捏着鼻子歇了歇。

最后血自然是不流了，就是身上衣服裤子被弄得有点难看。

裤子也就算了，颜色深看不出来，外套就有点惨不忍睹，星星点点沾了好大块，又是在正胸前的位置，藏都藏不住，只能脱下来拿在手里。

我也想要不干脆扔了，都弄脏的东西，洗洗刷刷也都糟蹋的差不多了。

况且因为是沈宴送的，又何必留着平白打自己脸。

厌弃地想了又想，最后还是舍不得。

到达山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山底下人的确是不多，但我没想到到了山顶，完全是另一番景象，说人山人海也差不多，到处都是跪拜的身影，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面色凝重肃然，嘴里念念有词，好似再也不关心周围的又是什么人什么景象。

没来由就有点轻松，原来也不是我才需要问求菩萨，可不就是人常说的，大概人人都有得不到的放不下的，经年累月就成了心魔。

我在寺庙外面买了几把香，又被自称俗家弟子的女商贩拉着看了一会儿长寿龟，没怎么犹豫就买了一只，因为那人告诉我，菩萨佛主普度众生，放龟也就是释放自身的罪孽。

随人流入了寺院大门，被裹挟在涌动的人群里，从一座佛像拜到另一座佛像，真正是心无旁骛，以至于我并没有发现同样夹在人群里的黎叔。

是他先看到的我，却没急着叫我，而是等在寺庙出口处。

我还以为真这么巧，远远看了都不敢第一时间打招呼，走近了才敢确认。

我笑着跟他问好，他把墨镜摘了拿在手里，姿态舒展地靠着围栏上，对我点点头，笑着说：&ldo;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倒也信佛。

&rdo;

我往四周看了看，没见到云叔。

这也是因为我，这段时间日子过得颠三倒四，不上班连门也不怎么出，自然也不知道云叔怎么样。

我记得他是信佛的。

&ldo;云叔呢？&rdo;我问。

&ldo;在家没来。

&rdo;黎叔说着又架起眼镜，示意我往外走。

&ldo;云叔身体还好吧？

黎叔没有立即回答，过了一会儿才说：&ldo;不是太好。

&rdo;

我愣了愣，虽然并不意外，但亲耳听了心又跟着揪起来。

其实我也知道，云叔要是没事，黎叔也不会在这里出现。

&ldo;他那脾气。

&rdo;黎数说这话时又顿了一下，语气听起来很是无奈，又说，&ldo;头痛，老毛病了，有时候痛起来人样都没有，又不肯给我看到，自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我也只能看着，什么也帮不了。

&rdo;

这些我都不难想象，上次在医院，云叔都已经说了。

只是想想这两人感情那么好，要黎叔在外面看着云叔受罪，心里还真不是滋味。

&ldo;黎叔……&rdo;

&ldo;小景，&rdo;他走在我前面，在台阶下回头问我，&ldo;你相不相信因果报应？&rdo;

我想了想，忍不住苦笑，我大概还是信的吧。

黎叔也没等我回答，掉过头去，自言自语又说：&ldo;要是真有报应，怎么不是报应在我身上？&rdo;

黎叔爱云叔，自然是希望有什么苦都自己来扛，而云叔恰恰也跟他想的一样，不但不可能让他代受，就是自己痛也都要躲起来才好。

沉默地跟着黎叔，望着他犹自挺拔的背影，心头却被他鬓边的霜白扯得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