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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一群人往我这边打灯,要引我往客座上走。
我顿时成了众人的目光焦点。
我心下生疑,被众人簇拥着,来不及回头问,便随手抓了个人问:&ldo;那人是谁?&rdo;
小厮回答我:&ldo;回王爷,是咱们馆子里的一个常客,姓名咱们也不知道,只晓得有人管那人叫&lso;大小爷&rso;,颇奇怪的一个称呼。
&rdo;走了十来步,小厮又低声告诉我:&ldo;钱多,可是人像是疯疯癫癫的,我们这伺候过那位爷的人都说怪瘆的慌。
&rdo;
我再看了一眼,那个&ldo;大小爷&rdo;已在另一群人的众星捧月之下,往我对面场的客座上走了。
当我坐下时,眼光跟那人一对,他便隔着人群遥遥对我敬了一杯酒,又笑了一下。
我收回目光,等着开场,等那些人打灯照亮场内,我好挨个去寻人。
在这等候的间隙,我静静地想到了一个以往没想过的问题。
我这谢樨的躯壳是真的,下凡一睁眼便是在自己的灵堂,据悉,谢樨本人家眷尽逝,府中的仆人伙计也都跑光了,但这不代表这具身体的主人没有任何人际来往。
正相反,越是家中冷清的人,越喜欢往外面跑,认识的人也就越多。
起初我看王府中没什么要打点的关系,乐得清闲,导致我现在才意识到一件事:那个&ldo;小大爷&rdo;两次见我,两次都做了些惹眼的事情,难不成是谢樨认识的一位旧人?
换做我,要是我在外面遇到一个相识的人,那人不认我、不同我打招呼,却防备我、宁愿搂着小倌儿不动也不过来寒暄几句时,我定然起疑。
而验证对面身份最直接的办法,便是佯装成陌生人去找他搭话。
若真是如此,那我抱着玉兔在他面前演那一段时,便已经穿帮了。
我心一沉,端着茶杯喝了几口,不再往那边看。
没过多久,场子里亮堂了起来,嘈杂声起,欢馆在一片口哨声、调笑声中亮出了他们的第一批头牌。
那些少年最大的不过十七八岁,这个年纪,在青楼里已经算是老人了。
这些上场子的人中,随便挑一个出去都是风华绝代的佳人。
只是我前世久经沙场,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对他们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来。
我正走神,想着离席去找兔子时,突然闻得头顶有人击掌三声,奏了一曲轻快的《豆叶黄》。
台上正中人群散去,引出一个穿白衣的青年人。
四下静了静。
我看到那人后,也静了静,随后&ldo;噌&rdo;地一下站了起来,又坐了下去。
这一起一落间,台上的年轻人也瞅见了我。
玉兔一双乌黑的眼睛看过来,高兴地喊了一声:&ldo;谢樨!
&rdo;
这一嗓子十分清亮,我也能瞧见他脸上的欣喜,甚而觉得有几分感动。
他喊完后,便想往台下走,向我走过来,只是被旁边的人拉住了。
不知那些人跟他说了些什么,他居然又乖乖地站在那儿不动了,再由那些人给他戴上面纱,顺服地往另一边,小倌儿待价而沽的地方走过去。
他一路走还要一路看我,神情有点疑惑,似乎在想我为什么不回应他。
而我‐‐
开玩笑,老子我是什么人,我不要面子的吗?
不要就不要罢,我谢樨的养子被当成男娼、在爷馆子里标牌竞卖,总不会比被嫦娥吊起来打更丢脸。
我站起身,大步往台后走去。
现在我只想把这只兔子抓回去烤了。
☆、还有谁比老子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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