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孱语诉倾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他却无法在同以往般将讯息抽丝剥茧化为己用,傲人的脑袋早已空茫一片什么也无法想。
『晨曦!
你……你又是何苦!
』
耳畔彻响着云弟的泣喊,他也很想问问那个同样让自己心碎一地的男人何苦如此?何苦要用如此激烈的手段走绝路?
不下于身畔手足的伤痛,他却没法光明正大地吼出口,只能任这份痛在胸口横冲直撞不住激荡。
『……何苦吗……也许跟她……同病……相怜吧……就当……做哥哥的……唯一也最后……送你的礼……祝你……幸福。
』
礼?云弟有了这么大的一份礼,那么他呢?什么都还不是的他,幸福又在哪里!
?
满载着问不出口的悲凉,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男人带着落寞却终无悔的神情,毫不犹豫地挥臂拔剑。
血如枫落溅舞满天,漫天血雨中却见那双涣散渐阖的漆眸凝向了自己,血染唇棱绽漾着浅浅的弧曲……
一如那晚别离时的月下笑颜,虚渺若幻却叫人刻骨铭心。
淡微的笑容里既有着满足又掺和着未竟的遗憾,无悔却又透着丝丝缕缕难舍的眷惜,月夜朦胧不及细辩的,此时全如摊在日阳下般清晰。
如果说之前的换命相救他还存着些不确定,那么此刻他完全能感受这份情有多炽爱有多浓,却是到了生死永隔的这一刻他才真正看得明白,如果能够早一点,只要在早一点点……
自己的选择,是否会不一样?
「笨狐狸!
你发什么呆?」
回过神,古天溟才发现不知何时那个叫莫磊的怪人、云弟还有泷帮所属都围到了自己身旁,还没意识到怎么回事时,几根银晃晃的长针已全札进怀里人儿的胸腹间,只见那原本止不住的腥红竟奇迹似地不再溢流。
「……有救吗?」油然升起股希望,却不比粒米大上多少,古天溟只觉得猴头像堵着什么似地,得花很大的力气才挤得出这几个字。
「唉……」
简简单单的一声叹息,立即叫所有人都白了脸,剎那间古天溟只觉得周围的景物都模糊了起来,就连自己也彷佛没了形体,因为他完全感受不到自己的手脚在哪儿。
魂魄出窍了吗?很奇怪的感觉……明明该要难过该是伤心的,莫名地心却是出奇的平静,平静到彷佛冻凝了血流,一点喧嚣也没有,平静到甚至还有闲情想着一些无聊事,比如奇怪着自己怎么还撑得住没一屁股跌坐到地上去。
蹲跪的两条腿不早已没了知觉吗?正如木麻的手为什么也还抱得住人……
不由自主转着奇奇怪怪的念头,耳畔却断续传进了吵杂人声,古天溟皱了皱眉,听得出又是那个粉碎他所有希冀的残忍家伙在嚷嚷些什么。
好半晌,他才总算归纳出那一长串无义文字的意思,意思似乎是──
人并不是没有救?
当头棒喝,古天溟觉得出窍的部份被这一棒重新又槌了回去,第一个感受到的就是胸口闷的发疼,这才徒然发觉自己不知何时起竟一直屏着气忘了呼吸,憋到都快窒息了也难怪三魂七魄待不住。
深吸口气再缓缓吐出,古天溟终于确定了自己原来也有愚不可及的时候,明明都已经在乎到不能失去的地步,却还绕着脑袋想着孰轻孰重,想着应不应该、可不可以。
管它俗尘虚名还旁人眼光,心都已经丢了,又还有什么束缚得了!
?
「古天溟」代表的的确不是个人而已,更代表着青浥门上上下下千数人,代表着古家百年累积的声誉,即便如此,即便牵连甚广,也从来不代表他被框架着动弹不得。
不是吗?顶着这些「包袱」他不是也依旧游刃有余地做每件他想做的事?既然都敢重揭往事疮疤认回失散二十几载的亲手足,为何就没信心替这份情搏上一回?
他是古天溟不是吗?不该如此怯弱的。
男人与男人,不过多了些麻烦,再懒,为了自己的未来也该勤快些才是。
静静看着碎念不停的红发青年俐落地替人上药包扎,古天溟加重了几许力道紧拥着怀中泛凉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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