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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管背上唰地出了一层毛汗,抖着手脚,最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去的。
“总管!”
那小太监的声音把他唤回现实。
总管这才回过神来,一挥手:“赶紧的,送过去——对了,那蟹黄包记得拿小蒸笼盖着,一冷就不好吃了。”
手下人皆是应诺,一帮人捧着食盒浩浩荡荡地去了。
总管远远看着,撇了撇嘴。
得罪这么多人,如今站得多高来日便摔得多惨。
不就是仗着皇帝的宠爱吗?然而都说君王薄情——哼,看你嚣张到几时?
谢逐流一路走入禁宫,一众太监宫女皆躬身行礼,诸人眼中只看到一片彩绣辉煌的衣角掠过,再抬头时,那谢大人已然不见踪影。
而谢逐流走到勤政殿前,骤然放慢了脚步,整了整衣袖,这才轻轻推门而入。
殿内温暖如春,窗子半开半掩,午后的阳光洒入殿内,更映得那身娇体贵的小陛下衣袂胜雪。
那小陛下听到声响抬起头,嘴里塞了一只蟹黄包,嘴角都是油渍,一下子从世外仙人变回了那个他熟悉的顾禾。
谢逐流哭笑不得地上前,拿帕子给他擦了擦嘴角:“这蟹黄包好吃?”
顾禾任他坐在自己塌上,一面点了点头。
谢逐流转头笑道:“赏。”
小太监飞快的看一眼皇帝脸色,见他并无不虞——甚至是并未意识到什么不妥,赶紧躬身应诺。
等那小太监走了,顾禾笑弯了眼,干脆摊在了谢逐流的怀抱里。
谢逐流在他额头上吻了吻:“陛下今日看起来精神好多了。”
顾禾却不回答,反问道:“外面状况如何?”
“一切都好。”
谢逐流温声答道,想起自己带的两串糖葫芦,又看了看桌案上色香味俱全的午膳,踌躇一阵。
他面上神色不显,顾禾望他一眼,不知怎的心中一动:“怎么了?喂,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谢逐流笑道:“陛下何出此言?”
顾禾嗤笑一声,把头靠在他肩膀上,仰着头戳了戳他下颚:“朕英明神武,有什么是不知道的?快说啦!”
谢逐流这才拿出糖葫芦,在他眼前一晃:“想着陛下没胃口,随手买了一点小玩意——如今陛下好好吃饭,这民间来的东西怕是不太干净,陛下看看就罢了。”
他说着便要拿走,被顾禾一把拦住:“诶,别!
你买都买了,给我尝一口嘛。”
谢逐流无奈,见他飞快的咬了一口,低声道:“当时只是一时兴起现在想来,这种粗制滥造的小玩意应当是入不得陛下眼的。”
他犹豫着要去夺,“陛下不必如此,我下次再给陛下福来酒楼的点心可好?”
顾禾抬头望着他,乌黑的眼瞳中没有一丝杂质,更没有什么攻击性,谢逐流却觉得自己仿佛被他审判着,忐忑不安地等着他的回答。
这种感觉真是谢逐流心下叹气,交付一颗心,便仿佛把自己命门都给他了,甘之如饴,引颈就戮。
而顾禾终于哼了一声:“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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