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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白晓未再说话,低头不语。
方谦道:“皇上与微臣前日里已提及此事,太后也极力撮合。”
说到此处,方谦却是一叹,道,“实不相瞒,微臣觉得小女配不上魏王,魏王英明神武,可惜小女自幼体弱多病,恐难与魏王同偕白首,但太后再三劝说微臣,微臣只得领命。”
方白晓闻言面色微微一变,抬眸间,竟见吴肃正静静打量着自己,原本欲说什么,转而变成了沉默。
静静听自己的父亲大人道:“过些时日,待皇上颁下赐婚诏书,微臣自会修书一封,让小女准备妥当,届时还须麻烦魏王登门去接。”
吴肃浅笑应首。
转眼,三日已过,圣旨已然搬下。
方白紫已是他名正言顺的王妃。
在接到圣旨的那一刻,他微微眯起了眼,将自己真正心思俱掩在了其中。
午后,他正伏案作画,门外赵起轻声叩门。
他道:“进来。”
赵起入内叩拜,后递上一封书信,道:“王上,书信已到。”
“嗯。”
他应了声,示意他放在一旁。
赵起悄然退了出去。
他看了一眼搁置在一旁的书信,欲提笔将未完成的画完成,可忽然却不知该如何下笔了。
他放下了笔,拿起一旁书信,坐到椅中,看着书信出了神。
竟有些胆怯,他竟有些胆怯!
?……
想起数日前,他进宫向太后请安,岂料皇兄突然气急败坏地闯了进来,不顾他在场,当场质问太后:“礼部侍郎邱文钱说原本大司马之女方白紫也在今年的秀女之中,为何母后却自作主张,擅自将其划去?”
太后薄怒,却因他在场,只得暗暗压住火气答道:“大司马长女自幼多病,一直在南方静养,体质虚弱无法适应北方寒气,更无法承恩雨露,大司马亲自前来奏请,取消其秀女的资格。
哀家派人调查过,却是如此,方才允之。”
皇帝闻言只微微一怔,便怒道:“这宫里有得是好药更有御医,治病还不容易,孤就要她!”
太后怒道:“哀家已将其从秀女除名,你待欲何?”
皇帝驳道:“你将她除名,孤也可将她增补上去!”
皇帝正欲拂袖而去,他却忽然开口道:“皇兄为何一定要此女进宫?”
皇帝见是他,压下心头怒气,道:“小白已是绝色之姿,可惜却是男儿身,孤一直引以为憾,孤原以为小白是独子,没想到竟有一双生同胞长姐,其必与小白同貌,想来也是倾国倾城之姿,孤必纳之。”
皇帝口中的小白便是方白晓。
他笑着摇了摇头,道:“皇兄差矣,龙生九子,九子各不相同,白晓将军容貌出众,可其姐却未必与之一样,不瞒皇兄,大司马长女养病之地恰在臣弟封地,臣弟曾派人上门拜访,言主人常年卧榻,姿容有损不宜见客。
臣弟想,一个常年卧床不起的女子,病魔缠身,走路也难,这样的女子又能有几分姿容,就算原本姿容艳丽,也恐因多年病魔缠身早已不复存在。
正如太后所说,如此女子,又怎能承恩雨露,为皇家延续子嗣。
皇兄,还请三思。”
皇帝闻言,微微一怔,忽想起自己早先几个艳丽的妃子,生病后面色枯黄的确会变丑,心中微微挣扎便打消了纳方白紫为妃的打算,可心中暴戾仍然难消,他阴沉地看着吴肃,道:“皇弟,孤记得你如今已二十有三,却一直未曾纳妃,既然小白的同胞姐姐在你封地,你务必替孤照顾好她,不过,男女授受不亲,为防外人闲话,孤就将小白的姐姐赐与你为妃,在你府中就近照料,你看如何?”
他敛下眸中冷色,片刻,淡然笑道:“皇兄托付,臣弟岂敢不从。”
望着手中探子传来的书信,他在赌,赌一种几乎不可能的可能,赌一种连自己也不明白的奇妙感觉,赌一种挣扎赌一种得到,赌上了自己的幸福,或许还有自己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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