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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2页）

唉，绮霞，难怪你一见我这样子就皱了眉。

这不怪你，要怪就怪我不争气！

&rdo;

赵一荻见他那么自疚自责地坐在床前，双手又痛楚地抱住了头。

心就软了，她劝解说：&ldo;既然你知道染上鸦片是痛苦的事，为什么不下决心忌掉呢？&rdo;

张学良抬起头来，眼睛里含着泪水，说：&ldo;绮霞，你哪里知道一个染上鸦片瘾的人，有多么痛苦啊？这烟瘾决非想戒就戒的。

不瞒你说，我已经戒了好多次了，每次我都下了决心，可是，不知为什么这烟瘾竟如此顽固。

有一次我在郸邯戒烟，甚至都想拿手枪来自杀了，可是，还是戒不掉。

而且戒过以后的烟瘾，发作时又严重百倍。

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rdo;

赵一荻仍然不肯罢休，说：&ldo;我虽不曾体会到戒烟的痛苦，可是我想，一个有志气的人，只要肯下狠心，最终一定能把烟戒掉的。

汉卿将军，我不希望再看到你刚才那个样子。

你才26岁，正是一生中最好的时光，又有那么高的地位，为什么不能狠下心来，和这种只有无为之人才喜欢的嗜好彻底决裂呢？&rdo;

&ldo;好，绮霞，你说得对！

&rdo;张学良很快从颓废中振作起来，他紧紧抓住一荻的手，发誓般地说：&ldo;我信你的话，从明天起我就在天津戒烟。

有你在这里看着我，我一定会有戒掉大烟的信心。

&rdo;赵一荻听了他的话，心里仿佛洞开一扇窗子那么豁亮。

她说：&ldo;好吧，我就监视你戒烟。

不信这大烟就戒不掉。

&rdo;

张学良果然言而有信，次日上午，当赵一荻再次来到赤峰道白色法兰西小楼的时候，朱光沐向她&ldo;嘘&rdo;了一声，又向二楼的客房一指。

说：&ldo;军团长正和日本医生商量戒烟的事呢。

&rdo;赵一荻万没想到张学良真将她的叮嘱放在心上，并且如此神速地说做就做，她的心顿时狂跳起来。

她所希望的就是这种雷厉风行的军人作风，而张学良下决心戒烟的本身，恰好让她认识到张学良染上烟瘾确属无奈，这和他那纯正的本性没有必然的关系。

赵一荻随朱光沐悄悄走进内室，她们隔着一层雕花屏风，可以清楚望见套间里张学良正和一位日本小胡子医生谈话。

看得出他们已经谈了许久。

赵一荻听不清小胡子医生说些什么，只见张学良不断地点头应允。

后来，小胡子又从他携的药箱里取出一盒西药，在征得张学良的首恳以后，小心地为他注射。

大约又过了半小时，小胡子医生终于告辞了。

&ldo;绮霞，这山本医生很有一套根治鸦片烟瘾的办法，&rdo;张学良见到风姿翩翩的赵一荻来到身边，心情十分高兴。

赵一荻发现从前在北戴河见过的张学良，又英姿潇洒地回到了她的身边。

他仍然还像从前那样精神奕奕，注射了戒毒药针的张学良脸上的病容全然消失，眉宇间又浮出一抹青春的豪气。

他牵着她的手，来到隔壁书房，这里让赵一荻耳目一新。

几只高大的书架上排满了精装书籍和各种市面上少见的缮本书。

墙上悬挂的几幅古人字画，更让赵一荻眼睛一亮。

只听张学良对她说道：&ldo;日本人的戒烟办法较为先进，只要注射十几天西洋针剂，那我就可以在不受任何痛苦的情况下，戒掉这可恶的鸦片瘾了！

早知有这种办法可以戒掉大烟，我又何苦那么痛苦地戒烟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