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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3页）

而且她每去对面菜园回，都绕到我门前，留些菜。

将来出嫁，她肯定名动八乡‐‐

她家养十几年的断角牛，终成废物。

队里也再不愿给计养牛工分。

前不久，这天终于来了。

牛，早牵出栏，鼻绳系屋前大核桃树上。

牛颈，还加了根拇指粗棕绳。

当年沟岔口，它曾独战三匹恶狼。

支起的大锅，烧着旺火。

牛头、牛蹄得煮上昼夜，能抠出一盆肉。

熬那汤，又白又稠，粘嘴，伢喝了不尿床。

牛胯那只嫩红柔韧大卵包，早被老会计看上。

他烟杆差个荷包。

围观的，除村里老小，还有个不认得汉子，也那蹲着等。

说是山顶四队做活木匠，要几片牛肋靠尺。

齐巴子操刀。

铺席的铺席，端盆的端盆。

几汉子共牵条长绳，围着牛打转，将牛轰然放倒。

人们紧张的捆着，喊着。

四蹄朝天了，老牛还在挣扎悲号：&ldo;哞，哞‐‐&rdo;

土家敬牛。

即便物资短缺，人就拿钱也难买到酒的时期，政府出面，仍保持着春耕白酒犒牛的遗风。

此外，还有农历四月十八给牛过节习俗。

据说，土家王当年兵败，只身逃到条大河边身陷绝境时，游来条牛，他拉着牛尾得以过河求生。

于是土家代代铭记这一天。

感恩，让牛休息，名为&ldo;牛王节&rdo;。

既定下节日，代代铭恩犒酒，又下此毒手。

这即土家最令人困惑的章节。

牛的双大眼睛涌出滚滚泪水。

不是亲眼见了哪信，原来牛也会哭。

哭湿了脸颊，脸上短毛全湿得一缕缕。

难怪杀牛人都心虚的备条破褂，遮住这直视天良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