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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历三年(七六八),他因他的兄弟在荆州,故东下出三蛱,到江陵,移居公安,又到岳阳;明年(七六九),他到潭州,又明年(七七〇)到衡州。
他死在“衡岳之间,秋冬之交”
,(据鲁谱),年五十九。
杜甫的诗有三个时期:第一期是大乱以前的诗,第二期是他身在离乱之中的诗:第三期是他老年寄居成都以后的诗。
杜甫在第一时期过的是那“骑驴三十载”
的生活,后来献赋得官,终不能救他的贫穷。
但他在贫困之中,始终保持一点“诙谐”
的风趣。
这一点诙谐风趣是生成的,不能勉强的。
他的祖父杜审言便是一个爱诙谐的人;《新唐书》说审言病危将死,宋之问、武平一等一班文人去问病,审言说:
甚为造化小儿相苦,尚何言?然吾在,久压公等;今且死,固大慰。
但恨不见替人耳!
这样临死时还忍不住要说笑话,便是诙谐的风趣。
有了这样风趣的人,贫穷与病都不容易打倒他,压死他,杜甫很像是遗传得他祖父的滑稽风趣,故终身在穷困之中而意兴不衰颓,风味不干瘪。
他的诗往往有“打油诗”
的趣味:这句话不是诽谤他,正是指出他的特别风格;正如说陶潜出于应璩,并不是毁谤陶潜,只是说他有点诙谐的风趣而已。
杜甫有《今夕行》,原注云“自齐赵西归,至咸阳作”
:
今夕何夕岁云徂,更长烛明不可孤。
咸阳客舍一事无,相与博塞为欢娱。
凭陵大叫呼“五白”
,袒跣不肯成“枭卢”
!
英雄有时亦如此,邂逅岂即非良图?君莫笑刘毅从来布衣愿,家无儋石输百万!
这样的“穷开心”
便是他祖老太爷临死还要说笑话的遗风。
他在长安做穷官,同广文馆博士郑虔往来最密,常有嘲戏的诗,如下举的一篇:
戏简郑广文,兼呈苏司业源明
广文到官舍,系马堂阶下;醉即骑马归,颇遭官长骂。
才名四十年,坐客寒无毡。
赖有苏司业,时时与酒钱。
他的《醉时歌》也是赠郑虔的,开头几句:
诸公衮衮登台省,广文先生官独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