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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2页）

如意珠扮蜘蛛精，金燕飞扮蚌壳精，热闹得了不得。

庆生踱到窗口，立在那儿，呆呆的看一会儿外面天上映着的红火。

玉卿嫂一直凝视着他的背影，眨都不眨一下，也在出神。

庆生突然转过身来，当他一接触到玉卿嫂的眼光，青白的脸上立刻慢慢的涌上血色来了，他的额头发出了汗光，嘴唇抖动了半天，最后用力迸出声音沙哑的说道：&ldo;我要出去一下子!&rdo;

玉卿嫂怔着眼睛望着他，好像没有听懂他的话似的，半晌才徐徐站起身来，低低的说道：&ldo;不要出去。

&rdo;她的声音又冷又重，听起来好怕人。

&ldo;我要去!&rdo;庆生颤抖抖的喊道。

&ldo;不要‐‐&rdo;玉卿嫂又缓缓的说道，声音更冷更重了。

庆生紧握着拳头，手背上的青筋都现了出来，他迟疑了好一会儿，额头上的汗珠都沁出来了。

突地他走到墙壁将床壁上挂着的棉袄取下来，慌慌忙忙的穿上身去，玉卿嫂赶快走过去一把揪住庆生的袖子问道：&ldo;你要到哪儿去?&rdo;她的声音也开始抖起来了。

庆生扭过头去，嘴巴闭得紧紧的没有出声，她的耳根子胀得绯红。

&ldo;不、不‐‐你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不要出去，听我的话，不要离开我，不要‐‐&rdo;

玉卿嫂喘吁吁的还没有说完，庆生用力一挣，玉卿嫂打了一个踉跄，退后两步，松了手。

庆生赶忙头也不回就跑了出去，玉卿嫂站在门边伸着手，嘴巴张开好大，一直喘着气，一张脸比纸还要惨白。

隔了好一会儿，她才转过身来，走到桌子旁边呆呆的坐了下来，我站在旁边也让他们吓傻了，这时我才走过去推推玉卿嫂的肩膀问她道：&ldo;你怎么啦?&rdo;

玉卿嫂抬起头望着我勉强笑道：&ldo;我没有怎样，少爷，你乖，让我歇一歇，我就同你回家去。

&rdo;

她的眼睛里滚着闪亮的泪珠子，我看见她托着头倚在桌子上的样子，憔悴得了不得，一下子好像老了许多似的。

玉卿嫂

十

一过了元宵，学堂就快上课了，我妈帮我一查，作业还少了好些，她骂了我一顿道：&ldo;再出去野吧!开学的时候，吃了老师的板子，可别来哭给我听!&rdo;

我吐了一吐舌头，不敢张声，只得乖乖的天天一早爬起来就赶大小字，赶得手指头都磨起了老茧，到了开学那天，好不容易才算凑够了数。

这几天，我都被拘在家里，没敢出去耍。

玉卿嫂又去过庆生那儿一次，我也没敢跟去，她回来时，脸色和那天夜晚一样又是那么惨白惨白的。

开了学，可就比不得平常了，不能任着性子爱去哪儿就去哪儿。

偏偏这几天高升戏院庆祝开张两周年，从元宵以后开始，演晚大戏。

老曾去看了两夜，头一夜是&ldo;五鼠闹东京&rdo;，第二夜是&ldo;八大锤&rdo;，他看了回来在老袁房里连滚带跳，讲得天花乱坠：&ldo;老天，老天，我坐在前排真的吓得屁都不敢放，生怕台上的刀子飞到我颈脖子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