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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2页）

白正气累了一天，说话的语气不大好。

苗桂花张了张嘴，本想将白言蹊做下的事情一一讲给白正气听，可是话到嘴边转了一圈，变成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嚎。

在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白正气早已领略了苗桂花的&lso;哭功&rso;不下千次。

家中没钱，苗桂花坐炕头上一边叹气一边哭。

家中有钱，苗桂花坐在门槛上一边乐呵一边抹泪。

儿子闺女不听话，苗桂花一边教训儿女一边哭。

就连小孙子不听话、玩的皮了点，苗桂花都要拉着长媳李秀娥一起哭。

白正气知道，一旦让苗桂花扯开嗓子哭起来，没有半个钟头是不可能停的，于是他的目光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落在撅着屁股蹲在墙角数蚂蚁的白清源身上。

&ldo;清源，你同爷说说，爷不在家的时候，家里到底发生了啥?&rdo;

白清源天真无邪地仰起头，像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将白天发生的事情抖了个干净。

&ldo;爷，我奶说我姑疯了，里正耕爷爷也这样说的。

说我姑拿了河里不能吃的鱼要当肉吃，还说要那毒草和毒林子里的东西烹鱼……爷，你说我姑是真的疯了吗?&rdo;

白耕哪里会想到这才走了半日，家里就已经闹翻了天，这姑娘怕是要把天给捅一个窟窿出来。

&ldo;所以，刚刚在灶间里磨刀的人，是你姑?&rdo;白正气还是有些不大相信。

那道士说白言蹊有当官的命，他们全家便一心把这个丫头当成明珠一样养着，花的钱可比带把儿的白争光多了去了，眼看着马上就要县试，这丫头居然采了毒林子里的毒草要来烹鱼?

这是想让全家陪她一起送命吗?

脸色惨白惨白的白正气哪里还能淡定地住，拔腿就往灶间跑。

&ldo;哎哟白家的祖宗姑奶奶，你就不能消停点吗?是咱家缺你吃还是缺你……&rdo;

白正气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用一种极度惊恐的眼神看着灶间里的一切：白言蹊手中拿着刀正对那肥硕的大鱼开膛破肚，鱼血飞溅间，白言蹊像是鸡爪子一样纤细的手已经伸入鱼腹，麻利地将脏腑等掏了出来，脸上没有丁点儿惧意，反倒是那常年在灶头忙活的长媳李秀娥，此刻正站在灶间里离白言蹊最远的地方瑟瑟发抖。

&ldo;爹，爹，爹，妹子疯了!疯了!她不是连看一眼杀猪都不敢的吗?怎么现在见血一点儿都不害怕?&rdo;李秀娥见白正气进来，终于找寻到了主心骨，一个箭步朝着白正气所站的方向冲开，充分发挥了女性身体比较灵巧的优势，一个完美的侧身，愣是从白正气和门框之间那条窄缝里挤了过去。

一口气跑出老远，直到闻不见那血腥味，李秀娥才松了一口气，朝刚给白言蹊放好书的白争光大喊，&ldo;争光!争光!咱妹子疯了，你赶紧去喊大夫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