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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第2页）

&ldo;你害怕吗?&rdo;柳肆臣把脑袋搁在床边，这个时候他不想让这个孩子一个人待着。

&ldo;怕，那天在办公室知道的时候我就吓蒙了。

&rdo;赵宇彬嗤笑一声，&ldo;后来我爸急着离婚，我妈急着找医生，我一个人怕着怕着就习惯了。

&rdo;

&ldo;有时候我还想着，不如早点死了算了，这么不上不下的吊着大家都痛苦。

&rdo;赵宇彬苍白的脸上泛着灰暗的死气，柳肆臣大概明白，这个孩子恐怕真的活不久了。

&ldo;你妈妈很爱你，她舍不得你。

&rdo;柳肆臣轻轻说。

&ldo;是啊，现在我放不下的就是她了，离婚，年纪又不小了，以后一个人怎么办。

&rdo;赵宇彬在他妈妈的话题上终于妥协了一点，态度软和了下来。

&ldo;彬彬……&rdo;赵妈妈推门进来，她显然听到了儿子的话，脸上已是泪如雨下。

柳肆臣慢慢退了出去，将病房留给那对抱头痛哭的母子。

赵宇彬在最后的一段日子里终于放开了心神，他甚至还有心思陪他妈妈过了最后一个生日，柳肆臣给他的泉水和几百年份的参片帮他拖了一段日子。

&ldo;你好好学医，将来如果遇到我这样的，也能轻轻松松怼回去。

&rdo;少年跟柳肆臣说的话越来越多，仿佛又成了那个他们刚见面时絮絮叨叨跟他抱怨父母的孩子，只是这一次他说着说着就会失去意识昏睡过去，&ldo;你就说，你再哔哔我就不给你治了，他铁定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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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嗯，那可不，牛逼。

&rdo;柳肆臣嘻嘻笑。

&ldo;我还欠你一颗糖呢，来世还你啊。

&rdo;少年突然想起来那颗奶糖，满不在乎地给了个承诺。

男孩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周六早晨被发现没了呼吸，柳肆臣看着被蒙上白布的小少年被从病房推了出来，那个孩子被折磨的皮包骨头，白布下瘪瘪的，根本不像躺了一个人。

他站在原地听着赵妈妈撕心裂肺的哭嚎，看着护士们麻木的神色，听到了陈老爷子惋惜的叹息，这一切都仿佛被放慢了，在他的记忆里慢慢拉长，最终沉淀成一种独特的画面。

陈老爷子摸了摸小孩的头顶，&ldo;回去吧，今天放你一天假。

&rdo;

陈老爷子周六本来从来不来医院，这两个星期为了赵宇彬却周六连着周日都熬在医院里。

柳肆臣闻到了鼻尖萦绕的消毒水味道，看到少年被推远，转角后再也看不到，他想，再见了，你还欠我一颗牛奶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