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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第3页）

傅悠然想入晋的事情并未与她商量，这几天也没有见她，薄妃心中已隐隐有了些预感，终于忍不住找到齐亦北求证，齐亦北并没有刻意隐瞒什么，把那晚傅悠然的话原样转述。

纸是包不住火的，做错了事情总要得到惩罚，就像当初她带着太子妃的金印离开她的丈夫和女儿一样，如今她的女儿也要离开她了。

傅悠然行至她面前行住，盯着她半晌不语。

短短几天，精致健康的脸庞已经变得憔悴，身子显得更加单薄了，仍是那袭素衣，裙摆迎风轻舞，似乎随时都会随风而去一般。

薄妃垂下眼帘不与她对视，轻声嘱咐她要注意身体，傅悠然点头答应，两人之间陷入一阵磨人的沉默。

傅悠然看着她，&ldo;姨娘没有话对我说了么？&rdo;姨娘二字咬得特别的清晰。

薄妃的双唇动了动，却没有出声，傅悠然有些失望，淡淡地道：&ldo;姨娘也保重罢。

&rdo;说完，转身而去。

&ldo;悠然。

&rdo;

傅悠然的身子停住，却没有回头，只听得薄妃语带颤抖地道：&ldo;悠然……对不起……我、我对不起你……&rdo;

让一个人当着自己女儿的面承认自己那样的过错应该很难罢？虽然她没有说出实情，但对傅悠然来说，已经够了。

&ldo;你没有对不起我。

&rdo;傅悠然回去，又站到她面前。

&ldo;我从小有爹爹疼爱，有骨哥和山哥爱护，现在我也有了丈夫，有了孩子，除了一个女人，我不缺任何东西。

&rdo;

薄妃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望着傅悠然，傅悠然面无表情地看着她，&ldo;你这一生只对不起一个人。

&rdo;

薄妃的身子晃了晃，勾起嘴角惨笑一下，点点头，&ldo;是，我对不起他。

&rdo;

&ldo;可是他却从没怪过你。

&rdo;傅悠然苦笑一下，&ldo;或许他还因为不能给你更好的生活而觉得委屈了你。

&rdo;

泪水遍布了薄妃精致的脸庞，她紧闭双目，痛苦地低喃：&ldo;别再说了。

&rdo;

傅悠然静静地站在那里，她不只一次想过现在的情景，本以为她会暴怒着指控，可是并没有。

&ldo;我爹不怪你，不代表我也不怪你。

&rdo;

薄妃点点头，&ldo;你怪我，恨我都是应该的。

&rdo;

傅悠然叹了口气，&ldo;所以，在我原谅你之前，不要去烦我爹罢，我不想让他这么早就见到你。

&rdo;

傅悠然的话让薄妃原本毫无生气的眼睛亮了一下，她用期盼甚至乞求的目光望着傅悠然，希望她能说清楚话里的意思。

傅悠然却一直沉默，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薄妃好像用光了全身的力气，原地晃了晃，双腿一软，瘫坐在那里，一旁的宫女连忙扶住她，薄妃却浑然不觉，一双眼睛牢牢地盯着渐渐远去的背景，傅悠然始终没有回头，直到她上了车，车子又驶出了皇城，薄妃才呜咽一声，抬手捂住眼睛，泪水就像奔腾的均江，一发而不可收拾。

多少年，她连哭都不能哭得大声，现在她再没有顾忌，羞愧、委屈、悔恨……多少年的心酸齐齐涌上心头，悲凉的哭声渐渐变为嘶喊，传遍整座皇宫。

她错了吗？皇甫氏虽是平民，却也家底颇丰，自小便没受过穷苦，直到被选为太子妃，更成了金枝玉叶，可是突然有一天，这些富贵荣耀全都不见了，面对的只有几间糙屋、空空的米缸、残烂的菜叶、硕大的老鼠……还有那自小养尊处优的丈夫、年幼的女儿，她永远忘不了债主上门时的窘迫，可就算是这样，她的丈夫还是不改豪慡义气的作风，她哭过、闹过，换来短暂的妥协，而后，一切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