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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2页）

&ldo;我家中有几个子侄，都是资质奇佳之辈，女侠看看，看的中谁，挑中尽可收徒。

&rdo;

&ldo;……&rdo;

&ldo;老夫深知，女侠师门一脉单传，传徒宜早。

我几个孙儿都根骨甚好，特别是孙儿墨予尧，前些年还有白玉京的武家要收他入门，我都不舍得。

&rdo;

墨予尧清晰的记得，听到这里，苏缨看了他一眼。

那眼珠子黑如墨丸，透亮见底，然而墨予尧本人分明从中读到了一丝幽微的狡黠之意。

好像记忆里也有这样一双眼睛，状似纯善，实则恶劣透顶，令他频频遭殃，墨予尧反射性感到脊背微凉。

果然，只听她很干脆就答应了：&ldo;那就墨予尧吧。

&rdo;

爷爷大手一挥，允了。

墨予尧不是没有抵死反抗过，要他拜这个看着还小他一两岁的女娃娃为师，比打死他还叫他难过些。

然而墨信芳实在太过强势，非促成此事不可。

在爷爷的各种威胁之下，墨予尧只得服软，硬着头皮扭扭捏捏的奉了茶，对着苏缨叫了一声&ldo;师父&rdo;，就闹了个大红脸。

苏缨骤然收到年纪这般大的徒儿，不仅不觉得折煞了，反倒是兴致盎然，第二天就拉着她来扎马步，美其名曰打基础。

&ldo;这样的基础我小时候就打过了。

&rdo;墨予尧小声反抗过，对着这个个头比自己矮小的少女，&ldo;师父&rdo;二字是万万叫不出口。

那时，苏缨坐在铺锦设缎的椅子上，靠着引枕，端得一派雍容，款款而谈：&ldo;我掐指而算，你幼年身量不高，长到七岁了身量还不过这里……&rdo;那只细白柔嫩的手比在茶几上方，随着她的动作，袖中藏的金银盘丝筒香迎面拂来氤氲馥郁的香气：&ldo;你体弱多病，连女娃娃都打不过，可中了？&ldo;

在这缥缥缈缈，似有似无的香气中，墨予尧神情震惊万分，他自从九岁抽条以来，蹭蹭上窜，现在不过十七岁已近八尺，谁看见他都要赞一句&ldo;小郎君翩然体长，丰神俊朗&rdo;，决计看不出来他曾经幼时身弱矮小，这江湖侠士竟一眼识破，不由得让人对她生出三两分心服来。

说不定真的有什么泼天的本事深藏不露。

然而很快，墨予尧一点美好的憧憬就被无情粉碎了。

起先，苏缨没有给他演示一招半式，只令他扎马步，便兀自靠在躺椅上休息。

墨予尧以为她在暗中观察自己的动静。

他一本正经，挺直脊梁，稳当下盘，做的一丝不苟。

直到……

直到廊下传来悠长，均匀的呼吸声。

一婢女对着他以手按唇，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此时，墨予尧尚还能维持心中尊师重道的基本准则，为苏缨开脱：大抵这些奇人异士，都有些怪癖，喜欢考验徒弟。

因此他并未掉以轻心，而是专注以对，任由汗水从额头上渗出，逐渐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