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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2页）

陈弘志没有回答。

&ldo;请陈公公带路。

&rdo;

7

曾太医等候在仙居殿后的偏殿里。

陈弘志将裴玄静带进去后，便知趣地退出帘外。

须发皆白、满面红光的曾老太医看起来有八十多岁了。

他和蔼地端详着裴玄静，微笑着问：&ldo;炼师有疾乎?&rdo;

虽然满腹心事，裴玄静还是被这位慈祥的老人家逗笑了，柔声回答：&ldo;我却不知自己有疾否，还请老神医诊断。

&rdo;

曾太医却叹了口气，从檀木医箱中取出一张粉笺，放到了裴玄静的面前。

&ldo;炼师之疾，此方可医。

&rdo;

她轻轻地捧起粉笺，像捧起一对蝴蝶的翅膀。

不敢用力，怕它会碎;又不敢松手，怕它一下便飞得没了踪影。

熟悉的潇洒字迹，宛如他的笑脸活脱脱地再现在她的眼前。

裴玄静盯着看了很久，直到曾太医又将一整沓粉笺递过来。

她抬起头：&ldo;全都在这里了吗?&rdo;

曾太医点了点头‐‐所以，这些就是王皇太后让宫婢请崔淼写的药方了。

那么说，王皇太后收集的药方，最终还是落到了皇帝的手中。

崔淼死于王皇太后和皇帝的共谋，裴玄静的这个推断，终于得到了证实。

曾太医咳嗽一声，道：&ldo;关于这些方子，我有一个故事，裴炼师想不想听?&rdo;

&ldo;老神医请说。

&rdo;

&ldo;其实，这些方子都是老夫的家传。

&rdo;

&ldo;您的家传?&rdo;裴玄静抬起眼睑，双眸幽深如潭。

&ldo;我家世代为皇家御医，早自前朝大隋起，我家中积累的药方便为皇家所独有，从不流于民间，这些方子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rdo;曾太医苍老的目光中含义隽永，不可捉摸，&ldo;可是，大约在三十年前，它们被偷偷地带出了皇宫。

&rdo;

&ldo;哦，发生了什么事?&rdo;

&ldo;由这些方子辑录编成的方书仅两册。

一册保存在太医院，钥匙由我掌管;另外一册在尚药局，钥匙由内给事公公亲自保管。

许多年来从未出过差错。

三十年前，哦，确切地说应该是贞元六年，那一次我到尚药局去修书，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

&rdo;

裴玄静问：&ldo;修书是什么意思?&rdo;

&ldo;方子会根据使用的效果不断地调整，如果一味拘泥，就不能累积经验，达到最好的疗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