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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第十八章私馈面脂

温柔身无长物，睡觉也只有一间八人共用的逼仄小屋，如今这些豆苏糖和做糖原料，她自然是没法带回去的，只得藏在小环这里，还连声嘱咐她不要被刘嫂发现了。

再算算时间，差不多得回去洗菜预备晚饭了，便将几块没有用红线系起来的豆苏糖塞给小环，同她一起锁了门，往大厨房里去了。

晚饭时，刘嫂拉着她同坐，商量明天备斋的菜单，因此温柔想要找小环问问豆苏糖有没有人买都不能，心里总是悬着点事，也没心绪仔细想菜单的事，只敷衍着答了几句。

谁知刘嫂忽然放下饭碗缓缓开口道：&ldo;有件事我想问你，只是一直不得机会。

&rdo;

温柔心里一惊，勉强笑道：&ldo;什么事？&rdo;

&ldo;听说你家一向很穷，你娘才会把你卖到这府里来换几个钱买米下锅是不是？&rdo;

刘嫂一句话，让她加倍惶惑，该不会是要问如花家里的事吧？拜托拜托，她知道的真的不多，但又无法转移话题，只得点点头，硬着头皮继续听下去。

&ldo;照这样看，你家买不起鸡鸭鱼肉吧？那你这做菜的手艺到底是哪学来的？我看你杀鸡剖鱼的手势很熟练呢，做出来的菜色，也往往有几分新意，味道更是把我这做了十几年厨活的人都比下去了。

&rdo;刘嫂说话语气温和，但目光却一直紧盯着温柔的脸。

&ldo;这个‐‐&rdo;温柔略略松了一口气，无奈扯谎道：&ldo;在家时左近住了一位年老厨子，他年轻时攒了些钱，只是独自鳏居，我常去帮他干点活，赚几个钱贴补家用，他偶尔有了兴致也教我点厨艺，日子久了自然学了点皮毛。

&rdo;

说这番话的时候，她想起了自己的爷爷，小时候她常常搬了小板凳看着爷爷杀鸡剖鱼或是做菜，爷爷也常常笑着指点她一些做菜的小窍门，所以她也不是完全扯谎，说话时流露了真情，脸上自然而然带出几分怅然忧伤的神情，落在刘嫂眼里，便信了她。

&ldo;那就是名师出高徒了！

&rdo;刘嫂感叹着拽了一句文。

&ldo;是呀，他的厨艺是很高明的。

&rdo;温柔说着，眼角微红，生怕被人看出异样来，连忙低下头去扒碗里渐冷的饭粒。

&ldo;吃点菜，别只顾着扒饭。

&rdo;刘嫂破天荒地替她夹了一块红烧肉道：&ldo;尝尝这个，我的拿手菜！

&rdo;想必是被温柔的话挑动了她的陈年旧思，她也长叹一声感慨道：&ldo;我小时候家里也穷，幸而嫁了个好人，就是小环她爹爹，也是个厨子，这点子手艺，还是跟着他学来的，只可惜他命短福薄，去得早，丢下我们母女两个……&rdo;说着，她放下筷子，撩起袖角拭了拭眼角。

温柔一向不会安慰人，见她伤感起来，倒不知怎么开解才好，只好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以示劝慰。

好在刘嫂伤感了没多久就缓过神来，自嘲笑道：&ldo;瞧我，没事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做什么。

吃饭，吃饭吧！

你今儿洗完碗早点回去歇着，多想几个菜色，明日起来告诉我，我好打发人买菜去。

&rdo;

温柔点点头，又闷头扒饭去了。

待到饭后洗碗打水，做完厨房内的杂事，她便提着灯笼回屋去，途经一条两旁都是垂柳香花的碎石小径，忽然看见前面假山旁有黑影一闪，唬得她差点失声叫唤起来，好在及时掩住了嘴，才没惊动人，紧接着便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道：&ldo;别怕，是我。

&rdo;

&ldo;赵安？&rdo;温柔手抚着卟卟乱跳的心口，疑惑地提起了灯笼，果然看见面前站的那个人是赵安，这才松了口气，稳下了心神略有些埋怨道：&ldo;你躲在这里做什么？差点吓死我了！

&rdo;若不是她以为自己眼花，看见的是鬼影，没想到贼盗的事情上去，不敢胡乱声张的话，恐怕早都扬声喊起来，闹得满府不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