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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2页）

&ldo;可法闻之大哭，知中原之不能复图也。

&rdo;[63]南京只有一个高杰。

斯人既亡，厥无其继。

高杰的出现，其实是个意外。

是史可法感召力与高杰品性相互激发、耦合的结果，两个条件缺一不可。

虽然出师未捷身先死，高杰并未真正投入作战，但毕竟明军一支劲旅已经到达前线。

就此而言，不加一兵、一旅未西的说法，似应修正。

然而有个疑问：高杰北进究竟有无旨意？疑问的提出，是因为从基本材料看，在&ldo;恢复&rdo;问题上，南京当局始终扮演阻挠、刁难角色。

这并不表现为言语上的明确禁止（与责任和道义相拗），却实质性地从物质和行动上给以掣肘。

比如派饷一事，史可法唇焦舌敝、再三索讨，迟迟不予兑现。

为此，素来任劳任怨的史可法，终于少见地发了牢骚：近闻诸臣条奏，但知催兵，不知计饷。

天下宁有不食之兵、不饲之马？可以进取者，目前但有饷银可应，臣即躬率橐鞬为诸镇前驱。

[64]

这是八月的事情，到十一月份，据其下属应廷吉说，&ldo;额饷虽设，所入不敷所出&rdo;[65]。

虽发下一些钱粮，却根本不够用。

史可法只好另筹，包括屯田甚至亲自求人捐献。

例如有朱姓巨富，&ldo;公虑经费不足，辄造其庐，请助饷万金以塞众口。

&rdo;[66]

高杰大军北行，肯定需要足够的军费，但我们却未发现朝廷曾针对这一行动予以拨给的记载。

其来源，可能是高杰驻扎江北数月来自征所得（建四藩时，有诸镇可开市征税的许可），或者通过其他途径。

应廷吉说，史可法动员朱姓巨富捐饷未果，后来高杰也找上门，他可不那么客气，采取了打土豪方式，&ldo;追赃数十万，减至四万&rdo;[67]，似乎弄到一些，但也没尽如其愿。

除军费须自筹补充，进军的指令，我们推测也与南京无涉，而是史可法以督师名义自行下达。

这虽属推测，却有侧面的旁证‐‐左良玉兵变后，马士英尽调江北兵力对付左军，连史可法直接指挥的区区几千人也不放过（参阅前文所引史可法《请早定庙算疏》）；可见，依南京主政者的本意，绝不乐于见到一兵一卒远离近畿。

高杰所部，在四镇中战斗力首屈一指，对马士英来说，将这样一支主力部队派出远征，可能性完全为零。

因此，假使分析得不错，高杰西进大概是在自筹军费基础上，经史可法个人毅然拍板而来的行动。

如此说来，史可法坚称朝廷不加一兵、一旅未西，某种意义上仍是事实。

十一

这个朝廷，国都失陷，疆土分裂，君主自尽。

然而，它什么也没有做。

这个朝廷，拥有最多的兵力、最富的区域、最先进的生产力，论有资格打仗与打得起仗，无人能及。

然而，从头到尾它没打过一场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