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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2页）

其实他早对父亲的死有所怀疑，当年只听人说父亲死了，而尸体他却没有见过一次，年幼的他只是隔着楠木棺材，想象这个贫困的画家爸爸将在天国为上帝画彩云，画鸾鹤，画美丽的天使姐姐。

记得他十三岁生日那天，父亲送给他一盒画笔，说：&ldo;如果哪一天爸爸不在了，就是去天上给上帝画彩云，画鸾鹤，画美丽的天使姐姐去了。

你要是想爸爸，就画爸爸的样子，爸爸就会在你梦里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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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母亲正在缝补衣服，她本是个勤劳善良的女人，自从生了儿子后，由于生活的压迫，她渐渐变得泼妇一般刁蛮。

她总是骂骂咧咧的说，少女时代一时糊涂，艺校没毕业就把幸福托付给了一个一幅画也卖不出去的穷画家。

母亲听到父亲这话，立时拉下了脸，骂道：&ldo;瞧你这个穷酸相，画的东西卖不出个草纸的价钱!还给上帝画&lso;彩云&rso;呢!你以为你是赵柄彰啊!&rdo;

就在父亲说那话后不久，有一天父亲与画友赵柄彰一起颐和园游玩，小若水那天画好的一幅蜡笔画被老师夸奖了，还要送他去县里参加绘画比赛呢，他想等爸爸回来再褒扬他一下，可是等到天黑也不见爸爸的身影，他失望而疲倦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大概上半夜，他隐约听到母亲和赵伯伯在门口剧烈地争吵着什么，他以为爸爸也回来了，就赤脚跑出来，他看到的却是一具楠木棺材，沉沉地阻在他面前。

&ldo;你爸爸这个天杀的，跳进湖里自杀了!留下我们孤儿寡母怎么活啊!&rdo;母亲的哭声不曾引下小若水一滴眼泪。

他睁大了眼睛看着棺材，不信父亲就这么离他去了，他还没来得及给爸爸说他要去县里参加绘画比赛的事情呢。

母亲在父亲下葬后不久，莫名奇怪的疯了，逢人就喊：&ldo;杀人了!杀人了!&rdo;赵伯伯无奈之下把她送到了精神病医院，后来又转到疯人院。

以后的日子，赵伯伯但当起抚养小若水的义务。

赵伯伯那时算个小有名气的画家，在北京推出几个画展后，被北&tis;大聘为荣誉教授。

张若水高三毕业后，因为赵伯伯的关系，很容易就入了北京这所名声在外的艺术高校，也是赵伯伯为他争取了出国的名额。

回想起往事，张若水更多的是悲叹。

周李清安静地听他诉说，末了接上一句：&ldo;哦，难怪，赵教授总是在我们面前提起你来，他也算你半个父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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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他一眼，又闪烁着目光说，&ldo;不知你有没有看过一篇法国小说《画家之死》，小说里的画家米勒活着时画卖不了钱，就和朋友策划了一场诈死，用&lso;死&rso;来提升他画作的价值。

也许，我说也许是你父亲和赵教授一起……他们不是朋友吗?‐‐我，我不该这样猜测你父亲和赵教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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