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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第2页）

镜框中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只是老人温暖的笑容下却隐藏着洞悉一切的犀利，仿佛要将我射穿一般，让我下意识地躲向了凌峰的身后。

凌峰不解地扭头看了看我，张奶奶却突然张嘴问道：&ldo;你害怕他?&rdo;

凌峰没有回答，我知道张奶奶的话是对我说的，点着头&ldo;嗯&rdo;了一声。

张奶奶的唇角溢上了一丝凄凉无奈的笑，&ldo;我老伴，只有犯下罪孽的人才会怕他。

&rdo;

罪孽?我睁大了眼睛，却不敢再看一眼那个遗像，是说我吗?

张奶奶的视线顺着我的脸慢慢滑下去，终于停留在我满是血污的手上。

她唇角的笑多了一份讥讽，&ldo;闺女，快到了。

&rdo;

&ldo;什么?&rdo;我问。

张奶奶不回答，却看着凌峰说：&ldo;你还是来了?&rdo;

凌峰不解地点点头。

张奶奶的目光又转向我，这一次却是犀利无比，和遗像中的老人一样让我不敢对视。

&ldo;你的手和这把铲子，我见过。

&rdo;

我猛地抬头看着张奶奶，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张奶奶的声音里全是遗憾：&ldo;为什么不走?为什么这么固执?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你是被逼无奈。

&rdo;

我还是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凌峰却像听懂了一般倏地转过头看我。

张奶奶的声音仿佛从天堂中传来一般，那么遥远，那么不真实：&ldo;闺女，要记起来了，你都会记起来的。

我看见了，那一晚我都看见了，你和那个姑娘，你们在楼顶上争吵，那把和这个一样锋利的铁锨，你铲断了她的脖子……&rdo;

张奶奶还说了什么我没有听见，我只看见张奶奶晶亮的双眸渐渐黯然下去，生命的迹象一点一点从她的身体里流失。

我看见凌峰眼眸中的惊讶和迷惑全部变成了绝望和愤怒，那愤怒如此熟悉，一如阿秀的眼睛。

我走的很沉重，身体很僵硬。

张奶奶还在向凌峰述说，我已经没有了听下去的勇气，在我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时，我却遭受了最致命的打击。

我一步一步地向上爬着，楼梯很长，走也走不到头，我很累，累到看不清楚脚下的台阶。

工兵铲摩擦地面的声音很刺耳，隐隐地带着一种哭腔，像极了夜晚那个女人的哭泣声。

走进家之后我没有关门，我知道等待我的将会是什么，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让自己静静地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