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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章（第1页）

仁宗不假思索地道：&ldo;朕自然知道！

&rdo;话一出口，方觉得对方说这样的话，十分古怪。

他只觉得今天这个房间的气氛有着说不出的奇特，令他的心沉旬旬地，眼前的李宸妃给他一种很奇异的感觉，又似熟悉又似陌生。

太后的神情很奇怪，太妃的神情也很奇怪，这一切令得他不安，他无从去想这种不安从何而来，只得抬头向杨太妃求援地看了一眼。

杨太妃会意，走上前一步笑道：&ldo;姐姐，夜已深了，还是让宸妃妹妹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咱们明日再来看望她！

&rdo;

太后缓缓点头，又看了李宸妃一眼，李宸妃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仁宗。

她轻叹一声：&ldo;灵儿，你陪着你母亲！

&rdo;

卫国长公主连忙上前，恭送太后太妃皇帝离开了上阳东宫。

三日后的一个深夜，李宸妃在睡梦中悄然去世，终年四十五岁。

夜深人静，钱惟演忽然在梦中一声惊呼：&ldo;莲心‐‐&rdo;猛地坐起，身边睡着的钱夫人吓了一跳，连忙也坐起，点亮了蜡烛问道：&ldo;老爷，你怎么样了？&rdo;

烛光里，但见钱惟演的脸色阴晴不定，好一会儿才慢慢地醒悟过来，眼中光芒一闪而过，缓缓地道：&ldo;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故人……&rdo;他欲言又止，说不清是真是幻，刚才睡梦中，仿佛见到李宸妃走进来，含笑对他道：&ldo;公子爷，我去了，你且自珍惜眼前人。

&rdo;

钱惟演转过头去，看到妻子关切的眼睛，看到她的鬓边已经有了白发，轻轻地一叹：&ldo;玉笙，我没事，倒把你吵醒了！

&rdo;

钱夫人松了一口气，柔声道：&ldo;老爷，你没事就好，可把我吓坏了。

&rdo;

钱惟演看着妻子，心中忽然一动，不知不觉，她嫁过来已经三十多年。

记得当年初嫁时，爱说爱笑，后来便渐渐地沉静下来，象一池春水，平静无波。

她为他生了三个儿子，两个女儿，从一心一意地等待他的回顾，到将所有的心思放到儿女的身上。

只可惜，当儿女渐渐地长大，她却注定又要为着他们一次又一次的伤心。

钱惟演轻叹一声：&ldo;玉笙，我把宛儿嫁到丁家去，我让孩子们都与皇族结亲，其实我知道，他们都不愿意。

每一次的政治联姻，都让你伤心，你是否怪过我？&rdo;

钱夫人转过头去，悄悄拭了泪，转头笑道：&ldo;老爷，我怎么会怪你呢？老爷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生在吴越王府为后裔，必要享受了荣华富贵，却也必要承受这无可奈何，这原是他们的命。

&rdo;

钱惟演摇了摇头：&ldo;不，你不必安慰我。

这原是我的自私，我们原也可以做一介布衣，又何必联姻皇家。

只是我不甘心钱家没落，不甘心此生所学，难展报负而已。

&rdo;

钱夫人轻叹一声：&ldo;你这么想，原也没错，都是为了他们以后的仕途着想！

&rdo;

钱惟演长叹一声，看着黑蒙蒙的窗外，慢慢地道：&ldo;可是，我忽然间心灰意冷了，这世上的事，原是大梦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