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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第2页）

公主微微一笑，继续说：&ldo;太宗皇帝又对冯拯说：&lso;所见即所思。

人性无染，本身圆成，只要保持清净心性，那么那些虚幻皮相岂会引起y邪之念？卿忧心至此，是把天下万民全看成y邪的小人了。

&rso;如今司马学士力求禁绝妇人相扑，莫不是也对大宋臣民全没信心，抑或是置疑圣上对子民的教化成效？&rdo;

这不是容易正面回答的问题。

司马光语塞，好一会儿才又说话，却并不是反驳公主，而是问：&ldo;太宗皇帝此事，可有明文记载？&rdo;

&ldo;自然有，&rdo;公主即刻应道，&ldo;就在《太宗实录》里，司马学士难道没有见过么？&rdo;

司马光诚实地回答：&ldo;我看过《太宗实录》但不记得有此事。

&rdo;

公主一哂：&ldo;那学士就回去查查《实录》罢。

&rdo;

司马光默然，少顷，他转向今上，伏拜告退。

今上颇有喜色，颔首答应，在司马光站起时，也许是出于对士大夫的尊重，他多说了一句：&ldo;小女无状，还望卿勿以为意。

&rdo;

这让司马光立即意识到了公主的身份。

他步履一滞，又恢复了此前神情，目光炯炯地朝公主方向刺去。

今上微惊，忙又连胜促他归位。

司马光伫立片刻，终于选择了隐忍，蓦地转身，阔步回到从臣之列。

公主的表现赢得了株连后的宫眷一致赞扬。

她最近情绪失常而对李玮时状若癫狂，宫中甚至有谣传说她疯了，而今日她对司马光说话，声音听起来虽显虚弱，但所言内容却条理清晰，能看出她思维缜密，与前些日子判若两人。

宫眷们纷纷上前夸赞公主出言击退司马光之事，皇后亦对她微笑，有嘉许之意，但也不忘问她：&ldo;刚才徽柔说太宗与冯拯一事《太宗实录》上有记载，却不知是在哪一卷？&rdo;

公主摆手笑道：&ldo;这事是我杜撰来骗司马光的。

《实录》有成百上千卷，等他回去慢慢翻完，这年早就过了，咱们该看的相扑也都看完了。

&rdo;

公主如今体弱，待不到百戏演毕已体乏无力，拜别父母后便先行下楼，回宫安歇。

我一路跟随，走至楼下，忽见有一着钗冠霞帔的命妇快步趋近，在她身后轻唤了声：&ldo;公主。

&rdo;

公主讶然转身，打量着唤她的人。

那女子很年轻，冠上有花钗七株，身穿七等翟衣，看来应该是三品官的夫人。

她在檐下花灯的陆离光影里对我们友好地笑着，仿佛遇见了久违的故人。

而我们也很快认出了她‐‐冯京的夫人富若竹。

她看我们的眼神带有朋友般的热度，必然已经确定了我们就是当年在白矾楼中结识的人。

&ldo;富姐姐。

&rdo;公主微笑着，没有被若竹的突然接近吓倒，也没有要避忌的意思，很坦然地这样与她打招呼，等于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若竹很高兴，兴冲冲地向前两步挨近公主，对公主说：&ldo;公主请恕若竹冒昧……我只是想告诉公主，我也喜欢看女子相扑。

&rdo;

她是三品命妇，席位离宫眷不是太远，可能此前窥见公主身影，又听见你她对司马光说的话，声音与印象中相符，故此敢前来相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