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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第2页）

奇异地，一句往日并没多在意的话清晰地浮现于心，那是喜儿临死前说的最后的话……她说……&ldo;她不是当年汴京宫中的柔福帝姬&rdo;……

&ldo;她说，她不是……&rdo;他不自觉地重复心中这话，待这几字出口才猛然惊觉，一下停住。

&ldo;她不是真的柔福帝姬？&rdo;杨氏试探着问。

&ldo;她不是……她不是？……&rdo;高世荣低声重复，与其说是回答不如说是在自问。

忽然感觉到有道别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抬眼一看，果然如此，柔福终于向他看过来，一清如水的眼眸无嗔无喜，唇边却有隐约的笑意。

高世荣只与她对视一下已无法承受，颓然垂首，意识到，在她清眸一转间，他再次一败涂地。

&ldo;我不知道。

&rdo;他沉重地摇摇头：&ldo;我什么都不知道。

&rdo;

吴国长公主可怜他难堪的处境，轻叹道：&ldo;驸马是个重感情的人，别逼他了。

&rdo;

杨氏转目请示韦太后，韦太后亦瞬目示意不必再问他。

婴茀一直沉默着冷眼旁观，不料这时韦太后却唤了她一声：&ldo;吴贵妃。

&rdo;

婴茀立刻站起，欠身以应。

&ldo;你也是当年在汴京服侍过柔福帝姬的人，是真是假你应该也能看出罢？你且说说，这个福国长公主是不是真的柔福帝姬。

&rdo;韦太后如是说。

这当面的指认，是当初密谋时太后未曾提及的。

婴茀未有准备，一时难以回答，而所有人的注视已瞬间转至她身上。

她半垂眼帘，看见的只是自己的裙幅，而无须举目她已知道赵构与柔福在以何等神情看她。

韦太后又在催她：&ldo;说，她是真是假。

&rdo;

心跳的加速不过是短短一瞬的事，她很快调匀了呼吸，回答太后的问题：&ldo;这些年来臣妾因见福国长公主容貌与柔福帝姬无异，便没多置疑。

公主下降后，平日往来也不多，故此一直未留意分辨真伪……&rdo;

&ldo;是，还是不是？&rdo;韦太后一定要个明确的答案。

婴茀略显迟疑，但终于还是一低眉，作出了眼下必要的选择：&ldo;现在的福国长公主大异于昔日华阳宫中的柔福帝姬……如今看来，行为举止，确若两人。

&rdo;

太后这才淡淡颔首，转目看赵构，等着他表态。

而赵构仍危坐不动，待婴茀说完，他不露情绪的目光再次投向柔福。

而柔福竟无声地笑了，一步一步从容走至婴茀身边，站定，朝她微倾身，轻柔的笑意与发上步摇曳动的阴影一齐落在她肩上，她在她耳边私语：&ldo;婴茀，你知不知道，我归来之前，楷哥哥嘱咐我什么？&rdo;

乍听她重提赵楷，婴茀一怔，无言以对。

&ldo;他说，&rdo;柔福继续轻声告诉她：&ldo;回去后，替我亲亲婴茀……她欠我的。

&rdo;

于是，未待婴茀回神，柔福已微微侧首，在旁人惊愕的注视中，以她冰凉的双唇，轻缓地触及婴茀同样欠缺温度的唇。

4寒鸦

不过只是倏忽一触，却仿若有纵阔古今之绵长。

婴茀竭力不让自己陷落于这一吻带来的前尘旧事与现时交集的情绪里，她知道自己只能应之以不动声色的态度，给所有观察她神色的人一个坦然淡定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