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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2页）

殿下不急着看么？&rdo;

赵楷道：&ldo;似乎你对此信的内容比我还感兴趣呢。

我们再打个赌如何？我猜她必定会在信中提到你。

&rdo;

一提打赌，婴茀立即想起上回之事，忙否决道：&ldo;不必！

帝姬提不提我又有什么关系。

&rdo;

赵楷一笑，道：&ldo;姑娘真是吃一堑，长一智。

&rdo;然后取过信，拆开后自己也不先看便把信笺展开直直地送至婴茀眼前。

婴茀定睛一看，见上面写的竟是：&ldo;楷哥哥，我把婴茀骗来见你，你高不高兴？怎么谢我？&rdo;

婴茀啼笑皆非，几欲绝倒。

想自己还当是帝姬与郓王通信发些对皇上的牢骚，所以自己如此小心谨慎，惟恐信落入他人手中为他们招来大祸，不想原来竟是这两兄妹拿自己开玩笑，相较之下自己当真是简单得近乎愚笨了。

于是起身行礼告退：&ldo;我已完成帝姬交予的任务，现在该回去了。

&rdo;

&ldo;你没听见现在在下大雨么？怎么走？&rdo;赵楷站起走至窗前，一推窗便有一层雾雨迫不及待地扑面而来，他也不避，任那雨沾衣欲湿。

聆听半晌，忽然道：&ldo;似乎还有别的声音……他们开始拆飞桥复道了么？&rdo;

他语调淡定，却听得婴茀又是一阵黯然，立于他身后沉默不语。

赵楷回过身来，慢慢回到案前坐下，自斟了一杯酒仰首饮下。

&ldo;殿下……&rdo;婴茀想劝慰他几句，但被他打断：&ldo;婴茀，没关系，来陪我饮几杯。

&rdo;

婴茀不知如何是好，茫然四顾，却发现门外一侧有个窈窕的影子晃了晃，默默移走，消失在门外灯笼映照出的光影中。

那必定是郓王妃。

她一直守在门外，现在竟忽然离开了。

婴茀愕然，不料此刻赵楷已悄然走到她身后，伸臂搂住了她。

他在她耳边说：&ldo;婴茀，是离开，还是留下来，我们彼此取暖？&rdo;

她还在怔忡间，他的唇已掠过她的耳垂和脸庞。

当他终于触到她的唇时，她如猛然惊醒般地挣脱出来，清楚地对他道：&ldo;殿下，请让我回去！

&rdo;

他一愣，随即抬首垂目深深地凝视她，微笑道：&ldo;你真是个聪明的女孩，不因我当初的权势而依附我，也不因我如今的落魄而可怜我。

我堪破世事人情的能力尚不如你小小女子，当真惭愧得紧。

&rdo;

婴茀低头道：&ldo;殿下，王妃跟我说过，待殿下醒来接到帝姬的信后就送我回去，我想现在应该可以了。

刚才王妃似乎一直在门外等……&rdo;

赵楷闻言笑容转瞬消失，目中有迷惘恍惚之色逸出：&ldo;她一直在门外等？……&rdo;便摆了摆手，道：&ldo;你回去罢。

&rdo;

婴茀如获大赦般开门而出，行走间听见赵楷忽然大笑起来，然后怆然吟道：&ldo;才梦醒，已三更，醉抚危栏听雨声。

落木萧萧飘簌簌，烛红影里省浮生……&rdo;

婴茀不忍再听，掩着双耳奔跑起来。

无限感慨，为那个曾经多么潇洒自信、意气风发的皇子。

如今他依然在笑，衣袂飘飘举止从容如故，然而深重的凄恻之意，早已渗入言笑风物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