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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2页）

展昭并不知这是唐末八仙之一的蓝采和飞升之际所吟的《踏歌》，只是听到&ldo;红颜一春树，流年一掷梭&rdo;之句时，心中蓦地生出空落落无边无际的茫然来，忽的想到那老者的话：&ldo;就算端木上仙来日得归，这尘世间怕是早已改朝换代沧海桑田，届时她连你的坟冢都无处去寻，她回来或是不会来，与你有什么相干？&rdo;

不知过了多久，堂中桌上的蜡烛燃到尽头，突的爆了个烛花，灭了。

黑暗中，展昭忽然觉得，文水的冬夜，比这一生经历过的任何一个夜晚，都要更冷。

第二季温孤尾鱼的阴谋

第22章【细花流新主】-上

人们经常说，如果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春天当然不会远的，事实上，这个春天过的很快，不止是春天，紧接着的夏天，也很快。

但是一入秋，日子的脚步似乎突然就慢了下来。

第一场秋雨撼落开封的黄叶之时，展昭忽然想起了一年前的秋天。

那个时候，也是秋雨绵绵的时分，端木翠百无聊赖地坐在糙庐临院的檐廊上，双手托着腮看屋檐边淅淅沥沥的雨线，一看就是大半个时辰。

有一次，展昭很好奇地问端木翠在干嘛。

&ldo;在发愁。

&rdo;端木翠说。

端木翠说出&ldo;发愁&rdo;两个字的时候，眉尖微微蹙起，长长叹一口气，秀美的脸庞之上尽是惘然之色，衬着漫天细雨，恍惚是宣纸晕染的美人图，旁侧还要题上柳三变《雨霖铃》中的词句，譬如&ldo;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rdo;。

&ldo;发愁什么？&rdo;展昭问的很轻声，更确切的说，轻的接近于&ldo;悄声&rdo;，似乎是生怕声音大了，眼前的一切就成了受了惊吓的鸟儿，扑棱棱拍着翅膀飞去。

跟他演对手戏的如果不是端木翠，这婉约而又忧郁的画面也许会延续的更久一些。

但是端木翠硬是很不解风情地回答：&ldo;刚入秋就这么难捱，到了冬天我岂不是会给冻死？展昭，你说我要不要到南方避一避？&rdo;

方才还是唯美的琴棋书画诗酒花，端木翠不开口还好，一开口便将上述七样点金成石，大踏步奔向柴米油盐酱醋茶。

&ldo;这个问题的确是很愁人，&rdo;展昭没好气道，&ldo;你慢慢想。

&rdo;

事后跟王朝说起时，王朝诧异道：&ldo;我端木姐是属大雁的吧，一到秋天还往南飞不成？&rdo;

念及前情，展昭的唇角漾出一丝微笑，几乎是下意识的，他抬起头看天。

这时节，正是大雁南迁的时候。

天灰蒙蒙的，比灰蒙蒙的天浅淡些的是灰蒙蒙的云，连带的雨也似乎染了晦暗的颜色，偶尔有风过，雨线便斜斜打在展昭的蓝衣下摆之上，不多时功夫，衣襟下摆都尽数湿了。

远处，整个开封的高檐飞角都笼在茫茫烟雨之中，异样寂寞。

不知在廊边立了多久，直到张龙脸色煞白的闯进内院。

赵虎伤的不轻。

断了两根肋骨，再偏得几分，其中一根就会直插心肺。

说起的时候，公孙策的声音都几乎有些颤抖。

&ldo;是谁下这么重的手？&rdo;展昭问的并不大声，但屋中诸人却突然沉默了，连一直呻吟着的赵虎，都偏转了头去不再作声。

&ldo;是谁下这么重的手？&rdo;展昭的脸色很平静，黑亮的双眸之中却渐渐燃起焰光。

&ldo;展大哥，算了罢。

&rdo;张龙没敢抬头。

&ldo;展大哥，我真的没事，&rdo;赵虎勉强笑了笑，&ldo;一点小伤。

&rdo;

展昭沉默许久，忽得一撩下袍，大踏步向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