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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第1页）

孙锦堂给无艳的印象就是很凶恶，无艳自然最怕这一点，她想到什么便即刻说出口，但这一点，也正是尉迟镇想知道的。

孙锦堂听无艳问，便道：&ldo;我的确认得一个叫镜玄的人，可是你放心，我们没有仇。

&rdo;

无艳松了口气，却又好奇问道：&ldo;我师父多年不下山了，你们是什么时候认得的？&rdo;

孙锦堂的脸色有些异样：&ldo;算来，总有……十七八年了。

&rdo;

无艳吃惊：&ldo;那么久了？&rdo;孙锦堂看向她，默默无语。

尉迟镇对这个答案却并不意外，见孙锦堂不言，便道：&ldo;老将军，请恕我冒昧，你问起无艳这些，是否是因为当年珍小姐的事？这其中……有什么联系么？&rdo;

孙锦堂听他问完，脸色复又不好，原本挺直的身躯也微微伛偻起来，无艳见他的手指抖动不休，心惊叫道：&ldo;镇哥哥！

&rdo;

无艳叫了声，撒腿就跑到孙锦堂跟前，着急问：&ldo;你觉得哪里不好？&rdo;

孙锦堂紧锁双眉，却什么也不回答，只抬头看向无艳，近距离四目相对，孙锦堂望着眼前明眸，从那明澈而满含关切的双眸之中看出几分过往的熟悉之色，耳畔传来无艳的声音：&ldo;喂，你说话啊？……好吧，别乱动，我给你看看……&rdo;

这清脆动听的声音，又是熟悉，又是模糊，隐隐约约，断断续续，孙锦堂觉得脑中昏昏沉沉，神魂仿佛循着这声音而飘dàng起来，又回到遥远的那一年，chun日午后，庭院之中，那娇憨可爱的小女儿，飞扑到他身边，笑着叫道：&ldo;终于给我捉到了……不许动啦，让我看看……&rdo;

那曾是他唯一的光，后来不知为什么，他把那道光给弄丢了。

眼睛一片模糊，孙锦堂意识沉沉，仿佛身躯正坠入无底深渊，眼睁睁地看着那道光从明亮转为微弱，最后……消失在他的眼前，而包围跟吞噬他的，从此只有无边黑暗。

尉迟镇叫了人进来，将孙锦堂抱入内室，无艳给他诊过，幸好没什么大碍，只是短暂的昏迷，可是这对身体素来qiáng悍的孙老将军来说，已经是个很危险的征兆。

负责伺候他的老仆人道：&ldo;其实老爷最近几年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今年更是严重，不仅是身体，连整个人似乎也有些糊涂了……只不过这件事gān系太大，我们不敢张扬出去，又因为老爷实在太顽固，都从来不肯就医用药……&rdo;

那妇人也跟着垂泪：&ldo;虽然老爷总是不让我们提这件事，可是大家暗中都知道，或许不知道哪一天……就……&rdo;

尉迟镇道：&ldo;两位别担心，老将军毕竟年事已高，关外的事务又繁忙，都压在他一个人身上……以后多加调养，必会好转。

&rdo;

老仆人看向他，道：&ldo;你真的是前山西太原的镇守将军尉迟大人？&rdo;

尉迟镇道：&ldo;惭愧的很，刚被免职，怎么，老丈知道我？&rdo;

老仆人道：&ldo;自然是知道的，从老爷还是十三岁的时候我就跟着他来到这里，一直伺候到如今，我常常听老爷点评本朝的朝臣将领之类，他常常说起尉迟大人。

&rdo;

尉迟镇苦笑：&ldo;在下不才……&rdo;孙锦堂从跟尉迟镇相见开始，就一直不停地或狗血淋头地骂或讥讽，尉迟镇便以为孙锦堂之前必然也没什么好气儿的。

没想到这老仆人摇头道：&ldo;不是这样说，尉迟大人是老爷口中为数不多的好官之一，我常常听他夸奖大人，有几次甚至叹息说，若他百年后，这玉关由尉迟大人来守，他也才放心闭眼，所以我才印象深刻。

&rdo;

尉迟镇心中大为惊讶，但他为人沉稳，因此并不表露十分，倒是无艳，按捺不住叫道：&ldo;怎么会这样？他可一直在骂镇哥哥呢！

&rdo;

那妇人，是将军府的管家娘子，闻言便苦笑道：&ldo;小姐有所不知，老爷就是如此，越是喜欢的人，表面上越是极严厉地对待。

&rdo;

管家娘子说了一句，尉迟镇心中却已然明白：原本孙锦堂对他十分器重，可没想到他丢官罢职，又带着无艳在身侧……对孙锦堂而言自然是大为失望，误以为尉迟镇是个没什么志向游手好闲的堕落之人，当然越发不会给好脸色。

无艳哼道：&ldo;他可真奇怪……这样谁会喜欢他呢。

&rdo;

管家娘子闻言，忙道：&ldo;老爷原本不是这样的。

&rdo;

无艳奇道：&ldo;什么？&rdo;

管家娘子跟那老仆人对视一眼，道：&ldo;老爷原本严厉，却并不是这样不近人qg，都是因为……那一年，小姐出了事……&rdo;

无艳睁大眼睛：&ldo;你们小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