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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页）

&rdo;我忽然听见背后有人叫，&ldo;米砂，请等一下！

&rdo;

我回过头，果然就是刚才那个叫陈果的女生。

离开了那个令人窒息的小屋子，冷风叫我冷静了不少。

她站在我对面，不知道为什么，到了室外，她的五官看上去平凡了许多。

我放下戒备地问：&ldo;有事吗，陈果？&rdo;

她把烟头掐灭，说：&ldo;你就是以前的那个女朋友？&rdo;

&ldo;以前&rdo;？这样突兀的问题！

按我从前的脾气，我决不会继续维持礼貌。

但此刻，我却有意沉下心，没有发作，而是回答：&ldo;你觉得呢？&rdo;

&ldo;我等在这里，本来是想对你解释，&rdo;她回避我的问题，&ldo;可是看你刚才推门出来的表qg，我猜得出，你们似乎分手了？或者，你压根还不是他的女朋友‐‐至少不算，对不对？&rdo;

她的微笑能力不比我差，看得出来，显然长于此道，可惜她比我个子高，看我的表qg就胜一筹。

再加上，她接下来做了一个出格至极的举动‐‐伸出手来，摸了摸我的头顶。

我愣在那里。

然后我听见她缓慢而清晰地说：&ldo;米砂，你还在读高三，对吧？成绩很好是不是？将来准备考到北京抑或上海？你是指望用你家的宝马车载着他去美国装最新科技的假肢吗，或是gān脆立志当个外科医生，如果不成功就和他天涯海角私奔去呢？你果真舍得连前程也不要了？还是让你本来就不完整的家再缺上一块呢？难道你不知道，自他断腿的那刻起，你们已经天涯永隔了？谁迁就谁，不是一种残忍呢？假装看不到，就会自己消失吗？有些问题视而不见，心里就会永远安宁吗？或许那样想的人，只是你米砂吧。

&rdo;她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几乎没有停顿，可是字字珠玑。

惶惶白日，我如被一支利剑刺穿脊背，呆呆怔在原地。

她知道的，何止一点点？！

谁告诉她这些？？？最可恨的是，我连骂她都不能。

因为，所有的这些话，她说的，没有一丁点错。

关于我的生活、我的一切，她了解得如此清楚，显然是做足了功课。

而这些信息我相信网上不可以查到，一定是路理说给她听的不是吗？

不可能！

我使劲地摇摇头。

而陈果显得有些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ldo;米砂，话我已经说得很清楚，虽然我知道你们之间可能曾经有过不错的感qg，但是，如果真的好心，就远离他，不要让过去的一切打扰到他，ok？&rdo;我苍白地问：&ldo;是打扰吗？&rdo;

她果断地点头。

&ldo;是他说的吗？&rdo;

她再果断地点头。

然后说：&ldo;他说了，要忘掉过去所有的一切，从零开始，他刚刚有的信心，请你不要那么残忍，再用你所谓的爱心将他拉回沉重的过去，你说呢？&rdo;

她的语气不再像刚才那么尖锐，我甚至听出一点点请求的味道。

也听出了爱的味道，她是为他在请求我，不是吗？她没有参与他的过去，她爱上他只因为他是今天的他，所以，她真的比我更有资格，不是吗？手臂上的文身，和舞台上的女主角康晓暮，到底哪个更加难以磨灭一些？我低下我的头，转过身，失败地离去。

骄傲的米砂，你必须承认这种失败，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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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雪》第三章（1）

不知道从何时起，渐渐喜欢上没有月亮的晚上，在宿舍里，着一盏不算亮的台灯，伴一两只蚊虫的低鸣，复习到困乏之极，然后沉沉睡去。

这样的夜多半是没有梦的，即使有，也短暂而模糊，可以忽略不计。

人心里一旦平静，目标变得唯一，时间就会过得飞快。

那年的冬天像作文里的一个小逗号，一顿即逝，转眼就是chun天。

这是个人心惶惶的chun，我们居住的小城开始流行一种疾病，轻者感冒，发烧，重者住院甚至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