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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4页）

她坐在副驾上抠着手指，从后视镜里看着和别人说着话的陆远，不知是遇到什么事了，他说了好一会儿没回车里，文措好奇地下了车。

文措这一辈子都没想过会在这里遇到万里，活生生的万里。

站在两辆车中间，挤在一群人里，身穿着脏旧的衣服，皮肤也看不出原本的肤色，只那一双眼睛，还是如同从前那样锐利有神。

文措全身都在冒冷汗，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一刻心底的起伏，她紧紧抓着手心，指甲抠进肉里却不觉得疼。

她又往前走了两步，怀疑又确定，激动而克制地喊了一声：&ldo;万里？&rdo;

这一声让她身前的两个男人都愣住了。

空气里好像提前夹了夜的寒霜，瞬间冷却了下来，几秒后，陆远缓缓回过头来，一脸不确定地看向文措：&ldo;你刚才说什么？&rdo;

文措看着陆远，又看了一眼一直一言不发的男人，颤抖着问：&ldo;万里，你不认识我了吗？&rdo;

陆远还是一脸不敢相信：&ldo;文措，你确定你没有认错吗？&rdo;他往后退了一步：&ldo;这位大哥叫周哥啊？&rdo;

文措没有回答陆远，只是咄咄逼人走上前去，面对面站在那男人面前，她抓着那男人的衣服，一句句逼问：&ldo;你说话啊万里，你是不是不认识我了？&rdo;

她反复摇着那男人的手臂，可他只是定定看着她，眼底只有空芜和平静。

文措在他黑亮的瞳孔里看见了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影。

看到这样的自己，他竟然全无反应。

文措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男人，看着她熟悉的眉眼，竟也开始自我怀疑起来。

这是她的万里吗？她的万里会这样陌生地看着她吗？这怎么可能呢？

她眼前渐渐模糊，觉得心酸极了，从他&ldo;去世&rdo;至今，文措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

&ldo;你是不是失忆了？&rdo;文措喉头渐渐哽咽：&ldo;电视剧里都这么写。

你是不是失忆了，忘了我是谁，所以才没有回来找我？&rdo;

她扒开自己手上的珠链，将手臂上的伤口给他看：&ldo;万里，你知不知道你死以后，我有多少次都想跟你去了，你怎么可以忘了我？你怎么可以不回来找我？&rdo;

文措细瘦白皙的手腕上纵横交错着各种丑陋的疤痕，那一道道都证明着文措曾对万里不悔的情深。

眼前的男人眉头皱了皱，文措疯了一样激动地抓着他的手臂：&ldo;你是不是想起来了？我是文措啊！

&rdo;

&ldo;对不起。

&rdo;男人操着一口带着当地口音的普通话，用有些涩的嗓音说：&ldo;我不是你说的人，我不叫万里，我叫周大海。

&rdo;

&ldo;你他妈说什么胡话呢！

&rdo;文措怎么都不肯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抓着男人的衣领子，激动到有些愤怒：&ldo;你连我都不认了是吗？万里，你有这么狠心吗？&rdo;

一时搞不清楚情况的群众听见那男人的话，立刻明白了过来，赶紧把二人拉开，婉言劝说：&ldo;姑娘，你大概是认错了人吧？&rdo;

&ldo;是啊，周哥是我们找来引路的，是当地人啊。

&rdo;

&ldo;……&rdo;

陆远过来抓着文措，防止她再做出过激举动，他抱着文措，一步步往后退，他在她耳边温柔地安抚着：&ldo;文措你别激动，你只是累了，万里已经死了，你认错人了。

&rdo;

文措眼中的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掉了下来，她拼命摇着头：&ldo;不可能，陆远，你信我吗？他是万里，他真的是万里。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