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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第2页）

但是，我习惯了混吃度日，得过且过，多跟你过一天，多赚一天……连过去都没有的人，怎么会有将来呢？&rdo;迟艾略微侧着头，让阳光顺着他的脸颊，没有遮拦地倾洒而下，&ldo;你说我可以做俞小发可以当迟艾，你却没明白，凤宇哥，你没明白……迟艾就是小发拔掉身上每一根刺，磨平每一个棱角，精心打磨而成的礼物，却被你一句&lso;谢谢好意&rso;，原物奉还还能自由爱恨，迟艾却没有退路，他就是空泛的符号，只有在得到你爱的前提下，才有意义。

&rdo;&ldo;我从来没有想要放弃你，我只是希望，你为你自己的人生做选择，我会尊重你任何的决定。

但是，如果这一切错了，我收回先前说的话，迟艾，我们还是可以跟以前一样，你不要说这些傻话，我还是我啊，还是你的凤宇哥……&rdo;&ldo;你不是，&rdo;

迟艾摇头，坚定地摇头：&ldo;从你骗我说，整容是你一个人的决定，你就是希望我恨你，因为只有恨你，我才会离开你。

&rdo;田凤宇哽住，盯着迟艾，似乎在猜测他想起多少过去。

&ldo;是，我还记得，那是我自己的选择。

&rdo;迟艾说话的时候，手不停地摸索着衣角，他翻过来，给田凤宇看，在商标的后面，果然是一只小小的别针。

迟艾的浅笑，是风中飞旋的微光：&ldo;我今天看完了你送的最后一本盲文书，是本诗集，书里说：大海的颜色是包容；飞鸟的颜色是自由；爱情的颜色是永恒；岁月的颜色是遗忘；我的颜色，是你，我的爱人。

&rdo;浪花拍上来，湿了他们的裤脚，喷溅起的细碎的水星儿，在太阳下折she着五彩的光芒。

&ldo;你害怕吗？&rdo;迟艾问，&ldo;现在，站在这里你怕不怕？&rdo;&ldo;为什么要害怕？&rdo;&ldo;观景台上埋伏了狙击手。

你不是说愿意永远跟我在一起？&rdo;&ldo;如果这是你的愿望，我不怕，&rdo;田凤宇脸上不见丝毫惧色，淡定洒脱：&ldo;迟艾，我可以陪你死，你让他开枪吧。

&rdo;迟艾的表情定格在这个瞬间，不知过了多久，眼泪顺着沾满阳光的脸颊淌了下来，在风里干却，新的眼泪再涌出，堆叠在旧痕上……&ldo;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后悔。

&rdo;他从口袋里掏出方方正正的一个信封，伸手递出来，田凤宇接在手里，拨开信封，把卡片抽出来，上面是触摸墨水打出的照片，是他们在马里布海边的合影，迟艾穿的也是这件幸运衬衫。

照片下面是一片盲文，田凤宇并不认识，他翻开卡片，背面蓝黑的墨水写着：我这么爱你，怎会舍得？再见，凤宇哥。

&ldo;不要，迟艾！

&rdo;他的心像被人猛地朝下狠狠揪，本能地扑过去，想要阻挡，却晚了一步，爆破弹准确打进迟艾的心脏，再分裂成无数金属碎片，撕碎每一根心脏纤维……黑色的血窟窿，暗的颜色，汩汩涌冒出来。

迟艾眼睛睁得大大的，黑色的目光，最终停留在碧天深处，云层轻薄如羽，在太平洋的风中，漫卷漫舒，鸥鸟横翅，追逐而过，矮墙上，飘来白色蔷薇，盛开的香气……那是他梦想的天堂。

第五十五章

窗帘紧紧闭合，分不清外头白天黑夜。

田凤宇独自坐在卧室的沙发上。

电视上播放着小发整容前留给他的一盘碟，他选在最后那段，不停反复。

小发站在海边，那时候他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离，他又开始抽烟。

摄像机可能是放在低处的凳子上，稍微有点仰视的角度，因此跟阳光时而碰撞的瞬间，会是一片空白的耀眼，他的头发被海风扯得很乱，声音也不甚清楚，他回身，夹着烟卷的手放在脸边，看着镜头，像是盯着自己的眼，那么的真实，那么的近。

身后的房门轻轻响了两下，随即响起脚步声，停在他身后，似乎在看屏幕上的影像，或者琢磨如何打破沉默。

迟艾已经去世快一个月，没人敢在这个时候打扰他。

除了封悦，但其实他在封悦面前，也是没有开过口。

&ldo;出去走走？&rdo;在他身边蹲下来，封悦抬头，试图取得他的注意，&ldo;今天天气很好。

&rdo;田凤宇的手指在遥控器上寻找按钮，朝前翻阅镜头，没有理睬。

经过无数次尝试，封悦学会不再浪费精力，他无奈低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