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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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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胡地马平归陇底

熙宁六年的秋天来得格外早，一入九月，便是露浓霜重，菊冷残阳光景，宰臣们纷纷穿上了夹衣，而资政殿内的气氛，显得格外沉重。

据熙河路来报，王韶领兵进入露骨山已有月余，至今音讯全无，朝野内外议论纷纷，赵顼更是一连几夜睡不踏实了。

文彦博提高了声音道：&ldo;王韶肆意妄动，率领上万大军暴露山野，至今音讯全无。

臣以为，必是遭遇吐蕃兵偷袭全军覆没了，即使侥幸得生，兵士必然疲敝，那还能有精力攻打洮州？臣请治王韶妄自兴兵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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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充亦道：&ldo;如今秦凤路甚至泾原路的精兵全在王韶手中，若王韶全军覆没，西军必受大创。

王韶在熙河拓土掠地，吐蕃人怨念已深，一旦与夏兵联合来袭，边地危矣。

臣请陛下将熙州与河州交还给木征，彼此息兵罢战，共同对抗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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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彦博随即道：&ldo;吴充说的极是，熙河开边之前，吐蕃人一向与我大宋交好，如今王韶肆意征伐，董毡之子与秉常妹子联姻，情势对我朝大大不利。

更何况连年征战，兵士疲敝，糜费廪帑，实当与民休养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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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石实在忍不住了，朗声道：&ldo;王韶等人征战连年，费尽心血，历尽艰辛，方才收复汉唐故地，如今竟要拱手相让，岂不寒了将士们的心？洮河一带内附，诸路士气亦为之一阵，凡兵以气为主，陛下切不可灭了我军的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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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京沉声道：&ldo;木征原为河州刺史，一向不犯中国，何须费力征伐。

昔日汉文帝于匈奴，但来则御之而已，未尝与之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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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顼此时也忍不住了，提高了声音道：&ldo;汉文帝与冯唐言寝食未尝忘匈奴，岂是不愿与匈奴计较。

收复熙河，制衡西夏，是朕一贯的志向，主忧臣辱，卿等不可不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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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顼对宰执们一向和颜悦色，这话已经说得很重了，文彦博还要再说些什么，却被王珪扯扯袖子，这才不情不愿的退下了。

众人退下后，赵顼将王安石与蔡挺留下来，皱眉道：&ldo;王韶大军已经一个月没有消息了，朕心甚忧。

他这次领兵深入露骨山，实在是太冒险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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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石安慰道：&ldo;王韶颇有计虑，举动必不妄。

臣昨日召问熙河兵士中熟知路径者，说绕道露骨山入洮州境内甚善，巴毡角等人必无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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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顼叹道：&ldo;即便如此，王韶大军行进了一个月，现在也该有消息了，朕就是担心我军在露骨山中遭遇突袭，那可就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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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挺原为泾原路经略使，久留边疆，曾作词曲言志，有&ldo;玉关人老&rdo;之句，神宗闻之怜悯，召回京拜为枢密副使。

他对熙河路兵事十分熟悉，此时出言劝解道：&ldo;陛下不必担心，王韶尚有精兵上万，而木征所领之兵死伤殆尽，如何有实力围歼？兵法贵奇，王韶正在出奇兵攻城掠地也未可知。

陛下只需耐心等待，必定会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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