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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2页）

富弼正在府中书房草拟辞职的奏表，看到韩琦来了，忙令老仆上茶，招呼道：&ldo;稚圭来了，快坐，真是稀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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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琦笑道：&ldo;最近国事冗繁，听说彦国兄足疾加重，虽然一直惦记，却一直到今天才有空来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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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弼摇头道：&ldo;老毛病了，不牢稚圭挂念。

只是年老精力越发不济，早就想挂冠求去，给年轻人留位置，只是陛下不肯，只好在家接着写辞职的奏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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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琦脸上在笑，心里却颇不舒服，自己不过比富弼小了四岁，也是垂垂老矣，怎么听富弼说的这话，都像是在讽刺自己贪恋权位不放。

轻咳一声道：&ldo;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彦国兄正当壮年，实在不必做此颓废语。

陛下一向倚重彦国兄，是断断不可能放归的。

便是我等，在碰到疑难之事时，还要向您讨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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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弼慢慢的品了一口茶，抬头问道：&ldo;这么说稚圭今天来，是有事要指教？&rdo;

韩琦点头，低声道&ldo;陛下挂念本生，诏命议崇奉濮安懿王之礼，我和永叔商议，想要效汉宣、光武故事，让陛下称濮安懿王为皇考，《仪礼》和本朝《五服年月敕》皆有明证，这也是帮陛下了了一桩心愿，彦国兄以为如何？&rdo;

富弼摇头道：&ldo;稚圭此言大谬，《仪礼》云：为人后者为其父母服。

这只不过是为了行文方便，泛泛而论，并非确指。

至于汉宣、光武称其父为皇考，汉宣帝为昭帝之孙，以孙继祖，自然可以尊其父为皇考，但终究不敢尊其祖为皇祖考。

光武帝起自布衣，名为中兴，其实可以算得上创业，虽自立七庙，犹非太过。

今陛下为先帝之养子承继大业，国无二君，家无二尊。

先帝对你我皆有知遇之恩，如若尊濮王为皇考，与本朝历代帝王并列，将置先帝于何地？&rdo;

韩琦皱眉道：&ldo;彦国兄此论太过了吧。

先帝名位已定，陛下为先帝嗣子，早已是公认的事实，所以陛下对太后至今孝养不缺。

现在濮王已逝，陛下不过是想要崇奉本生，尽一份人子的孝心，又有何不可呢？&rdo;

富弼坚持道：&ldo;事关国本，安可含糊。

设使先帝尚御天下，濮王亦在世，命陛下为皇子，不知称濮王为父还是为伯父？若是先帝在称伯父，先帝殁称父，稚圭此论不就根本立不住脚吗？若陛下问起我的意见，稚圭可直言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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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琦哑口无言，沉默许久方道&ldo;彦国兄的意思我明白了，定会如实转告。

&rdo;又叹道：&ldo;庆历新政时，彦国兄上当世之务十余条及安边十三策，我亦深受启发，上《论备御七事奏》。

当时我们合作无间，力更天下弊事，虽屡遭小人馋陷，但我始终把您和希文视为榜样，从来没有退缩过。

而今彦国兄一心求去，是对朝局失望了，还是不愿意再和我合作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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