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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2页）

素馨愈加困惑。

伯庸虽说有几分少年顽劣，可一向是敬重师父的。

瑾仙说的话，几乎是半个字都不敢违逆。

如今怎么？

&ldo;这便是错吗？&rdo;伯庸却也不是不委屈，&ldo;师父是与世无争，只想当罢这掌香监就守皇陵去。

可别人没少半分疑心，更别说还有大监在。

&rdo;

&ldo;大监？大监不是公公的师兄吗？而且，不是说五大监一向同进退，又怎么让公公为难了吗？&rdo;

&ldo;你不懂，虽说大监与师父是同门的师兄弟，可关系也向来尊卑分明。

&rdo;伯庸年纪虽小，却看得分明，&ldo;世人只知五大监位高权重，可我看到的是，不是头名，就不作数。

&rdo;

素馨一惊：&ldo;你是想……&rdo;

&ldo;大监总要有人来做，&rdo;伯庸此时的神情是寻常未曾有过的坚毅，&ldo;如今这情形，说句大不敬的话，明日便改朝换代也不是没可能的。

师父一向也是看重永安王。

即便不是，我这般选了，也不会后悔。

师父是堪称遗世独立的谪仙人，可我学不来，我就是个俗人，他们羞辱师父，我咽不下这口气！

&rdo;

&ldo;所以，你是为了公公，才想……&rdo;素馨顿了顿，&ldo;公公知道你是这般想的吗？&rdo;

伯庸也是沉默，半晌才道：&ldo;不知道。

师父一向告诉我们，必须记得两件事‐‐&lso;不可参与党争，不可左右朝纲&rso;。

可素馨你看，身在这天启城，即便你我如今不过是最位卑言轻的，都不能置身事外！

多少人争权夺势，为了一己私心荼毒苍生！

难道就因为我们是宦人，便做什么都是错的吗？&rdo;

素馨听来只觉触目惊心，可也为瑾仙有几分不平：&ldo;公公他不是只想着独善其身的！

&rdo;

伯庸愣了愣。

素馨闭了闭眼：&ldo;我看到过他深夜疾书，最后却都付之一炬。

他……他也只是想保全你们，才会如此退避三舍啊……&rdo;素馨想，她能懂的，大概也就是这么多了，&ldo;瑾仙公公，幼时便家破人亡，这世上还能称为亲人的，也就是你和灵均了。

不是说身为宦官就该奴颜婢膝，你看公公何时因为这个看轻了自己，看轻了你们？只是前朝多少人在先，你身处这样的位子，做得好，未必有人称赞，做得差一点，便会被唾骂万世。

公公他怎么会忍心你们落入这般境地？&rdo;

&ldo;可难道，就是这样，一辈又一辈，在暗无天日的皇陵等死吗？&rdo;伯庸道，&ldo;哪怕，哪怕只是万中之一的可能，旧例可改，师父便不用……&rdo;

&ldo;伯庸……&rdo;

&ldo;我的命是师父给的，为了师父，我不在乎拿命来拼一次。

&rdo;伯庸脸上带着少年无畏的笑意，&ldo;素馨你看，人这一生少有能堪称死而无憾的际遇。

我算是幸运的。

人立于世，当问心无愧。

这才对得起师父的教诲，不是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