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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2页）

吴仲达继续道：&ldo;最后我们都没有力气了，但是他比我年轻不少，体力比我好很多。

眼看他越来越近，我慌了神。

因为我已经看见，他有枪。

&rdo;

吴仲达奇怪地停顿了下来。

曾通追问到：&ldo;然后呢？&rdo;

&ldo;我踩进了流沙了。

我被莽扑咬住了。

&rdo;

曾通瞪大眼睛，连侯风也收起嘲讽的笑容，留神听着。

吴仲达又道：&ldo;很难想象是不是，慌乱中，我糊里糊涂只顾注意后面越来越近的马宣，结果没有仔细看地面的情况。

我一脚踩进一个软软的温暖的沙洞里，那一瞬间我就知道，我完了。

那莽扑吞得很慢，仿佛是无数只小牙齿一样，那流沙就在我的腿上慢慢啃噬着往上爬，就象蛇吞食东西一样，下面有一股大得惊人的力量在将我吸下去。

尽管知道徒劳，我还是拼命地想拔出那条腿。

于是我换了个姿势。

结果更糟，我的另一条腿也陷了下去。

&rdo;

&ldo;我被吞食的速度被加快了，因为我努力地挣扎。

最后，马宣来到我的面前。

他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但是他看着我笑了。

他说，要不是一天没喝水没有尿了，要不肯定会在我头上尿一包，他还说如果我求他喊他大爷的话，他就赏我一颗子弹给我个痛快。

我说操你姥姥肯定很痛快，他也不说什么，光是笑。

他一来害怕也踏进来，二来也没有力气再来折磨我，毕竟他还有节约体力走回去。

于是后来看着我被吞下去，我想他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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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鼻孔被埋之前，我努力地反复深呼吸了几次，好扩大胸腔，让肺尽可能多地装满空气。

最后，我猛地吸了一大口气，然后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动，等着最后的时刻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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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渐渐地，我感到全身都被沙包围了，越来越热，里面的那股吸力还在不断增大，我动得越来越快。

而且我感到身体不再是垂直往下，而是渐渐倾斜起来，最后几乎是横着的。

但我还是在动，被吸到一个不知道的地方。

后来我肺里的那最后一口气用完了，我开始挣扎，因为肺象被点燃了一样难受，没有用。

不过很快这种难受就过去了，我开始什么都感觉不到，只懒洋洋地看见前面一片亮光。

我最后想到，这样也好，不难受了……&rdo;

&ldo;后来我时常回想，当我醒来的时候，就算看到牛头马面，或者什么血池啊地狱啊修罗场啊什么的，都不会有我看到鹘山监狱惊讶。

在有一段时间里我就那样躺着，看着鹘山监狱外面的铁丝网。

我想，也许鹘山监狱就是地狱吧？也许这是专门为我准备的地狱。

我就那样肯定地以为自己死了，直到我伸手，摸到身边的沙子和另一侧的温度不一样，我才隐隐感到也许我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