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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嘉誉的耳朵动了动,这才慢慢地转过头来,声音嘶哑地说道:“告诉我。”
萧蕴也侧过身,道:“我得带你亲眼去看,梁导,你的身体还没完全康复。”
梁嘉誉道:“我已经没事了。”
萧蕴耸耸肩,表示很怀疑。
梁嘉誉道:“我真的没事。”
萧蕴自嘲地笑了笑,过了半天才道:“梁导,我做了一个很艰难的决定。”
梁嘉誉没听懂,萧蕴继续说:“既然这样,我们下周就出发,我会把我知道的原原本本地告诉你。”
下个星期一,梁嘉誉出院了,他在高铁站等着萧蕴,脸上戴了一副超大的墨镜,头发剃成了板寸,人瘦了很多,再也不是那个风光的青年导演。
萧蕴没带什么东西,两个大男人在车站的肯德基吃了鸡肉卷,萧蕴喝光了梁嘉誉不想喝的可乐。
在车上,梁嘉誉睡了一小会,梦里面不知道梦见了什么,两只手紧紧地攥紧,直到最后萧蕴叫醒了他,窗外面也天黑了。
他们在县城里住了一晚,最好的酒店,但蚊子还是比较多,九月份的天气仍然热着,梁嘉誉进了房间就沉默地背对着萧蕴。
第二日,他们又坐大巴到了郎山镇,梁嘉誉走了一阵子,身上就开始冒冷汗。
萧蕴站在一间二层小楼门前,抬起头说道:“就是这里。”
小楼大门紧锁,看起来已有几年没有人住了。
梁嘉誉不懂为什么萧蕴要花这么大的力气带自己来这里。
“进来吧。”
萧蕴手里居然有钥匙。
跟梁嘉誉想的一样,这里面看起来也很糟糕,萧蕴稍微整理了一下,让梁嘉誉坐下,给他倒了一杯水。
“所以呢?”
梁嘉誉看着周围,觉得自己已经完全被搞晕了。
萧蕴搬来一把凳子,坐在梁嘉誉的对面。
“1998年1月18日,周心远就出生在这里……”
1998年,周莘生了一个男孩,取名叫嘉木。
没人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周莘不说。
从妇幼医院回来的时候是个大晴天,嘉木被她抱在怀里,她回到郎山镇,路上不巧遇上了去县城的李三娘。
第二天,周家女儿未婚的事情传遍了整个郎山镇。
“是不是那个姓关的种?”
“哎呀这谁知道呢,他们家女儿一直不出门,原来是怀孕了,挺个大肚子怎么能出门。”
“这家真是造孽……儿子也是个残废……”
周莘浑然不知外面的人会怎么说她,她抱着自己的儿子进门去看弟弟周覃。
“姐。”
弟弟睡在床上,听见周莘的脚步声,从书后抬起头来,虚弱地对周莘笑了笑。
“带嘉木来见见你。”
周莘说。
周家的先祖是个秀才,原本日子还算好过,可是到了周莘爷爷那一辈,家里已经不似从前。
周莘爸爸又因为身体不好,不能做农活,家里一下子就过得紧巴巴起来。
周覃的腿是小时候出了意外,没钱治,就一直睡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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