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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香生棋力不济,最后非但没能赢到彩头,反而连输两盘,不得不在太夫人的嘲笑中,将自己头顶两支簪子拔下来押在她那里。
“阿婆,我这簪子都给您了,明儿去赴宴用什么啊?”
顾香生苦哈哈道。
“什么时候赢了我,什么时候再将簪子拿回去!”
太夫人笑骂:“少在我面前装穷!
上回不是还给了你一套红宝石头面么,戴着去,保管艳压全场!
还有,谁让你不肯掏银子的,最后还押了两根银簪,真是个财迷!”
顾香生下意识摸着银袋,厚脸皮道:“银簪可更值钱呢,跟您打赌哪能用俗物?”
焦太夫人拿她没法子:“滚滚滚!
见了你就头疼,得空的时候记得多去你嫂嫂那里学学,别总惦记着出去玩儿!”
顾香生笑嘻嘻地应了,这才带着碧霄离开。
出了松园,碧霄见她不往自个儿的院子走,有些奇怪:“四娘,我们还要上哪儿去?”
顾香生:“去给我母亲请安。”
碧霄顿时不吱声了,每回去国公夫人许氏那里,她总会受一肚子气,不是为顾香生抱不平,就是受了那里的奴仆慢待,上有所好,下必甚焉,许氏身边的人倒不敢瞧不起顾香生,却难免会给碧霄气受,久而久之,碧霄诗情她们对那里也就没什么好感了。
说来也好笑,其他人对顾香生,尚且能在面子上过得去,反倒是当亲娘的,屡屡犯糊涂,旁观者清,碧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到了许氏那里,她正在与顾准说话,后者正坐不住地扭来扭去,一副好动模样,见了姐姐过来,当即起身跑过来:“四姐姐,带我去放纸鸢!”
顾香生好气又好笑地捏住他的肩膀:“算了罢,上回是谁和我出去,结果摔了一跤回来哭鼻子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许氏的脸色不免有点尴尬。
上次顾准跟着顾香生出去玩,最后却哭哭啼啼回来,许氏见了难免着急,便责怪了顾香生几句,觉得她带着弟弟出门却没好好照顾她,当时顾香生没有为自己辩解,事后婢女令姜却说许氏当时的语气有些重了,四娘怕是听了心里要不痛快。
许氏也觉自己委屈得很,顾香生既然带着顾准出去,自然有看顾好弟弟的责任,再说她是亲女儿,又不像顾琴生顾画生那样说不得骂不得,训一训又怎么了?
顾香生却不知自己无意中一句话又让母亲想起之前的不愉快,她按住顾准,又从袖中摸出顾画生方才给自己的香牌放到桌上。
“我刚刚回来时遇上了二姐姐。”
许氏的目光从那块香牌上掠过,登时有些躲闪。
“阿隐,你别误会。”
她勉强露出一笑,“这块香牌放了一两年,味道已经有些褪了,料子也不是上乘,若是给了你,阿娘怕你又误会,所以才给了二娘。”
顾香生:“二姐姐说她有更好的了,让我拿来还给您。”
许氏尴尬道:“那要不,你拿去用?”
顾香生笑了笑:“阿娘,我给你讲个故事罢。”
顾准一听有故事:“四姐姐快讲快讲!”
顾香生:“有户人家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孝顺,每次都将在外面干活挣的钱财带回家交给母亲,小儿子不学无术,成日在外闯祸,总要父母帮忙收拾烂摊子,可母亲偏偏宠爱小儿子,无视大儿子,等到那户人家的父亲去世,小儿子就要求分家,母亲将大部分家财和屋子都留给了小儿子,让大儿子独自出去闯荡。”
“大儿子被母亲撵出去了,小儿子则和老婆孩子一起,跟母亲居住,但过了没多久,他们很快就嫌弃母亲年老力衰,不能干活,又像当年那母亲撵走大儿子那样,将母亲给撵到破庙里去住,结果母亲很快就饿死了。”
顾准茫然:“四姐姐,你在讲什么啊?”
许氏却是脸色一变:“阿隐,你这是何意?”
顾香生不答反问:“阿娘当初为何给我取阿隐的小名呢?”
许氏听了这话,不由一噎。
顾香生:“为何大姐姐的小名是阿婧,二姐姐的小名是阿妤,偏偏我的小名却是阿隐呢?”
许氏蹙眉道:“你如今来追究这些又有什么意思,你大姐姐她们的小名又不是我起的……”
顾香生:“那阿准呢,阿准的小名总是您起的罢?他叫阿宝,我却是阿隐。”
许氏眉间笼上轻愁,虽然年过三十,却不减美貌,反而愈显成熟绰约的风姿:“阿隐,我知道你心里一直都怨怪我,没给你一个好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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