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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光中似乎有阴影闪过。
一把刀已经抵在她的咽喉上。
一个男人,黑衣蒙面,背对烛光的双眼就像深夜觅食的猛虎,在黑暗中也闪烁着犀利的寒光。
“你是谁?你为何知道连横在这里?”
他的声音透着杀机。
“我叫花京儿。”
凤惊华平静地道,“奉了一位大人物的命令,前来告诉你一个重要的消息。”
如果她没有猜错,眼前这个男人应该就是连横了。
前世,她见过连横数次,虽然没有打过交道,却印象深刻,高大、强悍、勇猛的男人,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野性不羁的气息,就像一头不受任何束缚的野兽,理应是我行我素的生物,然而他却对太子忠心耿耿,即使太子早就被杀,他仍然执着地要为太子复仇。
眼前这个男人虽然蒙了脸,但那股猛兽般的气息,却跟她记忆中的一致。
“把我应该知道的全说出来。”
男人眯着眼睛,目光如两把薄薄的刀刃,时刻渴望着嗜血的快感,“本大爷赶时间,没空跟你闲聊。”
即使脖子上抵着刀尖,凤惊华还是微微倾身,凑近他的耳边,低低地说了几个字。
男人目光微变,她的话起到了作用。
“证据。”
男人没有轻易相信她的话。
凤惊华的手伸进怀里,掏了一样东西出来,握在手里,举到他的眼前。
男人强硬地从她手里扯过那件东西,对着烛光细细地查看。
他看了很久,而后,他哼了哼,收回刀子,将东西丢给凤惊华,口气变得轻佻起来:“阴九杀为何知道本大爷在这里?又为何知道本大爷的行动?他想干什么?不把一切解释清楚,不出一个时辰,你将变成荷花池里的养分。”
凤惊华知道他并不是在吓唬她。
这个男人只对太子效忠,只对太子有人性,其他的任何人,一旦阻碍他或激怒他,他只有一种处理的手段——清除干净。
停尸房的隔壁,就是室内焚火炉,停尸房后头不远的地方,就是荷花池,尸体被焚化以后的骨灰就倒进荷花池里。
据说那个荷花池是尚国帝都——天洲最美丽的荷花池,池里的荷花比任何地方的荷花都鲜艳、美丽和芳香,但是,没有人敢来欣赏这里的荷花。
据说那个荷花池里的鱼也是天洲最肥美的鱼,味道独特,天下无二,但也没有人会想吃这里的鱼。
这些鲜为人知的秘闻,都是秋夜弦在连横所率领的太子近卫军被彻底清剿之后告诉她的。
她曾好奇地问秋夜弦:“你见过那里的荷花,尝过那里的鱼吗?”
秋夜弦笑:“怎么可能。”
现在想来,这种花、这种鱼恐怕才最对他的口味吧?
他也许天天吃着这个荷花池里养出来的鱼、莲藕和莲子,百吃不厌。
凤惊华想起前世的插曲,扯了扯嘴角,嘲讽地道:“以连大人的身份与本事,自然知道王爷与秋夜弦面和心不和。
秋夜弦除掉连大人以后,接下来就会除掉凤翔空,而后是王爷。
王爷早就看到了这一切,未雨绸缪,提早为自己找条生路。”
她本不想其他人知道狩王的事,刚才才低声告诉连横,但连横却毫不在意地说了出来,这足以证明他有多相信他的手下——他比任何人都想杀掉秋夜弦,但凡他有一点点怀疑在场的手下,就绝不会明着说出来。
既是如此,她也不必再遮遮掩掩,干脆将一切都挑明了。
她也好,狩王和连横也罢,都是这场皇子夺权战的重要人物,都是最明白这其中的恩怨情仇、内幕真相的人,只要开口,谁都欺骗不了谁。
只是有一点,除了狩王,她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她的真实身份,是她最后的底牌,即使秋骨寒失败、狩王失败、连横失败,只要她能成功地保住这张底牌,不让秋夜弦知道她还活着,她就能保住一线翻身的希望。
所以,她不会让任何人掌握她最后的底牌。
除了自己,她不会完全相信任何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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