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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姬不经意间说道。
一片枯黄的树叶飘至脚边,沈青婵惊觉,已是九月之末。
这个月,密室里的任务如期而至,但很奇怪,只有一个字:“忍”
,似乎在告诫自己。
仿佛宗主无所不晓,醉欢枝里发生的一厘一毫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是势不如人还是谋定而后动,沈青婵已不愿再去猜测,甚至连宗主到底是谁也不再感兴趣。
如果连亲近的人都保护不了,看着她们受伤,还谈什么惟命是从。
她做不到,横来竖去,不过是条命,怎么着,也要活得畅快。
夜幕落下,秋意晚凉。
沈青婵后知后觉,自己似乎很少来过雪盏的房间。
锦词以前隔三差五闹些小毛病,自己没少去她房间看望。
而雪盏,跟着自己的这几年,好像很少生病,即便偶尔风寒,几剂药下去,便也好了。
雪盏的房间很简单,干净利落,墙上挂着几幅画,其中一幅山鹧棘雀图引起沈青婵的注意,她不由多看了几眼。
图案中绘有泉石、荆棘、竹丛,群乌飞鸣、憩啄棘间枝头,山鹧立于石上正俯身饮水,情态十分真实自然。
构图紧凑而富变化,疏密、动静都很讲究,不失为好画。
自从锦词受伤之后,自己的心思都转移了。
楼里很多事情都交给雪盏去办,可是,她就是想不起来,今天到底吩咐雪盏去做什么了,以致于这么晚了还没有回来。
昏暗的灯光,看不真切,黑暗中有什么东西猛地向沈青婵扑来。
沈青婵一惊,忙后退之步,脑袋狠狠地撞到那幅山鹧的爪子上。
待她定晴一看,才发现是妙姬的宠物猫咪在乱闯。
沈青婵拍拍胸口,暗道虚惊一场,却听见身后的墙上有机关打开的声音。
她难以置信地转过头,揭起那幅山鹧棘雀图,目光慢慢定格。
雪盏有些疲倦地回到房间,里面一片乌漆抹黑,伸手不见五指。
她懒懒得打开火折子,点亮烛火,却被眼前的人儿吓了一跳。
今日因为意外,回来得晚了,本想先去禀告婵主事,谁知没在房里,自己便先行回房。
可是,没有想到,婵主事,居然坐在自己的房间里。
沈青婵的目光有些森森然,看得雪盏浑身不自在,忙低下头,行礼道:“婵主事,你怎么在这里?”
沈青婵很想装作若无其事,平静地问她为什么晚归,或者不动声色地将手里的盒子递过去,问问怎么回事。
可是,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沈青婵腾地站了起来,将手里的盒子猛地砸向雪盏,声音里有七分的阴冷和三分的不确定:“你是宗主?”
雪盏看见地上的盒子,惊地脸色猛地发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她颤颤巍巍地捧起盒子,里面的纸片散落一地。
为什么会被婵主事发现?这么隐秘的地方,婵主事怎么可能会知道?
“是不是还等着我跪下来尊称你一声‘宗主’,你才会承认?”
沈青婵不敢相信自己所发现的,仿佛被一枚极细极锋利的针猝不及防地刺进了心扉,而那个人,是自己一直视为得力的人。
雪盏被沈青婵的样子吓倒了,破天荒地第一次,这样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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