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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都是带着噩梦起的床,日子过得担惊受怕,掐指算来六日有余,桂花的黑眼圈越来越大。
端着小木盆回了役舍,一边走,头顶的小乌鸦一边呱呱的叫。
桂花心里发虚,想起那天云落雪说过的话,她觉得自己就算没被打死,也要被吓死了。
和她共同分到一个役舍的是一位叫宝盈的小宫女,一张娃娃脸,说起话来嘤嘤的。
一双圆眼睛,聪颖的溜来溜去,心眼多得很,但还好心地不坏。
她和桂花住在一起,整天缠着桂花给她讲宫外的故事,好像说她七岁就呆在宫里,一直到现在七年了,一次都没有出过宫。
桂花愕然,这地儿,若不是为了找她的娘来,她呆一天都觉得够了。
由来,便也可怜起这个小姑娘了,她拉着她的衣角磨着她讲,桂花就专捡好玩的说给她听。
反正,桂花在舞班这么长时间,听到了奇闻逗事绝对不少。
就这样,桂花在宫里的这几日,倒也不算孤单。
有事的时候,让掌宫带着,跟着宝盈去应应差,无非都是烧个水,浇个花,剪剪花枝碎叶这点小活。
没事了,就回到役舍,在院子里的树荫下用石头画出个九宫格子,玩玩三子棋啥的。
桂花没想过,这三子棋她们竟然都没玩过,图个新鲜,闲来的宫女便越聚越多。
“宝盈,宝盈你教我们玩玩,就这样光看着,多没意思?”
宝盈在七八个宫女堆里站起来,转身去看:“沅姐姐,今日怎么没去龙涎殿当职?”
“我听碧秀说,这两天你这小院有了个好玩的,正好今日皇上出宫,我们就不用守在龙涎殿侍候了。”
沅香看起来比宝盈和桂花都大,但看起来,却比她们两个人稳重得多。
脚伐轻悄,却有规有格。
桂花从来没有看见过有人走路会如此端正,好似头顶放上一碗满满的水,都不会洒一样。
桂花蹲在地上,问了问旁边正在看她俩下棋的宫女:“这是谁呀?”
“是龙涎殿的宫女,在我们后面的役舍里住。”
桂花点了点头,又小声地问道:“龙涎殿是什么地方啊?”
旁边的宫女顿时愣愣地看着她,没想过皇宫里这么出名的地方,她都不知道:“是当今皇上看书,批折子的地方呗。
这都不知道。”
桂花又点了点头,装傻地笑了笑。
低下头,树枝在格子里画上了最后一个叉:“我赢了。”
宝盈低下头,看着被连成一线的三个叉叉,耍起了小孩子脾气:“不行不行,我刚才站起来了,不算不算。”
桂花仰着头,便道:“怎么不算,不准毁棋。
明明就是你输了。”
“好啦宝盈。
小孩子似的。”
阮香一边安慰宝盈,一边走近了桂花的身边,探身,看了看地上画的格子:“唉?三个连在一起,就算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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