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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反光的油泥印在新做的餐车上,黑印子格外怵目惊心。
她知道周春兰不爱干净,却没想到她邋遢到这份上。
衣裳脏点,顶多穿身上不好看。
可吃得东西脏了,吞进肚子指不定得挂急诊号。
“你打算怎么办?”
虞楠如此问道,王曼耸耸肩:“我从没答应她什么,咱们回家吃饭,上学去。”
苍蝇之事由她说出来不仁义,即便赢了,也显得名声不好。
日久见人心,总会有人发现周春兰的黑暗料理。
“走吧,再不回耽误吃早饭。”
撂下孤零零的煎饼果子摊,王曼毫无心理压力。
她可以忍让,但要分人。
同是泼辣的村妇,对二婶忍让换来两家和睦互利互惠;对周春兰这种人,一时忍让她不会有丝毫感激,反而会蹬鼻子上脸。
赵永强这一天过得很不顺遂,被领导叫去谈话,被同事戳脊梁骨,还被媳妇商量着去给章家赔礼道歉。
打从娘胎落地起他就没这么窝囊过,昨晚他一宿没睡,等天亮他就爬起来做饭。
煮着挂面,他越想心里越不舒坦。
“领导不能惹,同事得团结,章家是亲戚,这三帮子我都得好好处着。
但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王家那俩人。”
愤怒的情绪找到了突破口,赵永强抄着菜刀,满脸凶神恶煞。
“大清早的,你菜刀剁得哐哐响,哭丧起脸是想杀人啊!”
阴暗处的赵永强点点头,挥动菜刀,侧脸无形中露出一股杀气。
刘晓花紧了紧睡衣,还是止不住打冷颤。
她知道赵永强脾气不好,昨天听过那些闲话,难道他有了什么******的念头?
“永强,有话好好说。”
赵永强提着菜刀出来,哐当一声扔在桌子上:“没想到就在阴沟里翻了船。”
刘晓花被吓着了,顺着他的思路说下去:“那俩村里来的,跟个瘦猴子似得,一看就不是啥好东西。”
“的确不是啥好东西,要是他们再在县城里晃悠,煎饼果子摊前人来人往,见天在人面前晃悠着,那别人会怎么说我,怎么说你,怎么说大伟?”
“是啊。”
刘晓花喃喃自语,人要脸树要皮,没了脸皮她怎么做人。
默默的将菜刀握在手心,警报解除,她发现自己也想去剁咸菜了。
想到就去做,钻到厨房,她捞出一截咸菜,嘭嘭嘭的声音再次响起,吵醒了熟睡的赵大伟,也再次撩拨起赵永强的情绪。
“不行,我得做点什么,不能再让他们安生的呆下去。”
赵永强摸出一支烟,又揣上两盒没有开封的烟,默默出了家门。
麻纺厂家属院在县城另外一侧,因为建厂时没选到好地方,家属院自然也偏僻。
赵永强刚出门,就见几个剃光头的半大孩子,捡着地上的半截砖头,比谁扔得远。
偶尔扔到别家花坛,他们就哈哈大笑。
“吴宇,过来,叔跟你商量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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