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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百里丛和善绫沫来到花开从善坊时,二人见到林花开不禁瞠目结舌。
只见她穿一身土灰色的裙子,用一块蓝色花布包上了头作妇人装扮,脸上不知抹了什么东西变得蜡黄粗糙,乍一看几乎认不出来是她。
林花开摆摆手将二人挖苦的言论通通打住,“虽然比不得江湖传闻的易容术,好歹也能遮掩一下身份,免得再同上次路遇结怨的土匪,你们也赶紧装扮上,我们一会儿便出发。”
“你知道去哪儿了?”
二人异口同声地问道,然后又互相嫌弃地对视一眼。
“我们路上再说。”
三人于是乔装打扮,驾着马车出了杭州城。
林花开将一个小纸片递给善绫沫,善绫沫接过念给驾车的百里丛听,“倚梦楼绿棠”
善绫沫大惑不解,将纸条翻过来一看,背面空无一字。
“怎么就这么几个字,什么意思啊?这哪儿来的?”
林花开说道:“这字条,一定是春十四娘送来的。
今晨我走到厅堂,就看见这个纸条掉在地上,想是她派人趁半夜的时候从门缝塞进来的。
十四娘果然够仗义,应是心里对噬血盟有所提防,却想相助我们,才行此举。”
“凭这么几个字你就知道要去哪儿了?”
“恩,我估计十四娘猜到他们为什么抓走钰良,虽然她并未明说,但我们只要找到她所书之地,就必有所获。
她说过她早年是在汴梁城做丫鬟的,所以这个线索肯定是在汴梁。
对了,一直没问,阿丛之前要去庐州是为何?”
百里丛没想到她会在这当口问此事,“眼下当然是营救良子比较重要,我的事可以回来再说。”
“要去汴梁,庐州是必经之路,我想你若有事情要办的话,倒也顺路。
我们可以在庐州歇息一晚,待得换两匹马之后再行赶路。”
百里丛难得收起了玩世不恭的姿态,严肃的表情里透着一股悲愁,“原来就是要去汴梁……你们知道么,我原本就打算在庐州看望我娘后,就带你们去东京的。”
林花开从没见过百里丛这样哀伤,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开口。
善绫沫奇怪道:“你不是孤儿吗?原来有娘亲啊,她就住在庐州怎么不来接你回家?”
百里丛漠然道:“家?早就没有什么家了。
我爹原是汴京的仵作,他遭奸人所害,娘只好带着我逃出东京城,可仇家紧追不舍,她在庐州城外的树林被杀。
我躲过一劫,逃到杭州,这才被你爹收留。
父母俱亡,不是孤儿我还能是什么。”
林花开听他说的轻描淡写,心知真实情形恐怕比这简单的几句话要惨烈十倍,百里丛看表面上从来都是玩世不恭没心没肺的样子,谁能想到原来他竟然身负如此血海深仇。
善绫沫猛然从后面抱住了百里丛,豆大的泪珠滚滚而下,打湿了他后背的衣裳,“会有家的,一定有的!”
林花开默默放下了车厢的帘子,坐进车里,此时无声胜有声,自己实在不想打扰他们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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