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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翟轻推开她,抽走她手里的帕子替她细心抹着眼泪。
她因哭泣,身子瑟瑟发抖,口里含含糊糊地说着:“甫翟,我想出宫,我就要撑不下去了,怕是再也撑不下去了。”
甫翟摇了摇头,柔声道:“此时此刻,最艰难的是陛下。
你若是走了,他当如何撑下去……”
他将这些话重复了无数次,她才渐渐平复了心情。
是的,这时候最艰难的莫过于父皇了。
痛失妻女,那是一种怎样的悲伤。
多年前,他已尝过这种滋味,若非有予妃和荇儿陪在身边,他怕是也撑不过去的吧。
如今能够陪伴他的便只有她和袁懿了。
予妃出殡后的第七日,袁懿被正式送到了栖凰宫,交由海弦抚养。
名义上是抚养,其实不过是袁霍为了增进姐弟两的感情罢了。
袁懿比海弦料想得要坚强许多,除了出殡那一日,禁不住生离死别,直哭成了泪人。
这些日子,他并不曾掉过一滴眼泪,每日都是天亮时分就去御书房,由袁霍亲自教授课业,直到用晚膳的时间,才见他回栖凰宫。
海弦因正值伤心时,并没有精力关注袁懿,成日里也只是一个人在后院里练剑或是跟随甫翟去围场学习骑射,较之先前,沉默了不少。
甫翟看在眼里,只是心疼。
为了能够哄他开心,他加紧训练大宛驹,每日齐射结束后,便让大宛驹叼一支鲜花到海弦面前。
原以为可以一解其不快,没想到她却是愈发愁眉不展。
她向来是同他无话不说的,这般沉默寡言,实在令他心头难安。
海弦不忍他为自己担忧,思量了许久,才将心中所想和盘托出:“汝明礼为了成为大驸马,做了那么多事,牺牲了那么多人。
我们到如今也没能够找到十足的证据来告他谋反,与其坐以待毙,不如由我去引出他背后的目的。”
甫翟想也没想就笃定道:“这件事万万不能!”
“除了这样,还有什么好法子。
眼见着他为了大驸马的头衔,伤害我身边一个又一个的亲人,倒不如遂了他的愿。”
说道这里,她已经察觉到甫翟眼中的情绪,那一种难过,仿佛正一点一点融入到她心里去。
她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给自己添一点底气,“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甫翟,你相信我。”
甫翟不想再给她说话的机会,一面说出什么自己不想听的话语来。
他疯狂地吻上她的唇,将她呼之欲出的话语堵回去。
他仿佛是魔障了,紧紧抱着她,紧得令她几乎就要喘不过气来。
他的吻猛烈急促,仿佛是掠夺,又仿佛是恳求。
海弦觉得心底有一种强烈的愧疚感正慢慢升腾起来,甫翟为了她,执意上战场,他可以连性命都不顾,她又怎能令他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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