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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杂毛小道很快就达成了共识,不过逃也要讲究方法。
追兵已经将这里布置成了大本营,但凡有任何异动,大批高手转瞬就至,而杂毛小道的血虎红翡没有三天时间,是不可能再唤出来的,没有了血虎,我们如何抵挡住那柄飞剑的威力?
除此之外,更加恐怖的,是战士们手中的枪。
几十把自动步枪的扫射,我们又不是地仙,哪里抗得住这金属风暴?
我们蹲在谷仓顶端的观察孔里,瞧了一下四周,但见在寨子外围,每隔五米左右,便有一个持枪军人警戒。
看来茅同真等人也怀疑我们有可能就潜藏在寨子中,所以防范才会如此严格。
看到这些,我不由得叹气,早知道就不进来了。
而且,倘若我们不留手,对我们威胁最大的这些军人,其实是最脆弱不堪的。
无论是肥虫子,还是火娃,还是两个朵朵,只要我们悍然不顾,这几十号人不说全部死光,只怕也不剩多少。
这也正是那个幕后者的险恶用心,就等着将我们给逼反,弄出投名状来。
到时候,他便可直接调动高层力量,将我们果断碾压。
只是,这些普通的军人,何其无辜!
最后,我们商定,让肥虫子和小妖朵朵先行,将西边守望的战士给迷住,我们从那里突围。
至于如何对付李腾飞的除魔飞剑,杂毛小道也有办法。
就在谷仓对面的那栋吊脚楼,茅房后面有根晾竿儿,上面搭拉着几块黑乎乎、湿答答的棉布,这是主人家的女儿来了月事。
山里人没有卫生巾,便用吸水的棉布做成类似的物品,而且可洗干净,反复利用。
这黑乎乎的东西,便是我们通常所说的下宫血,阴秽过甚,专破观想意念所练就的法宝,只要沾上一点,那飞剑就得罢工几日。
2009年12月的川南是十分寒冷的,空气又潮湿,那种寒意冻到了骨子里,麻酥酥的,就像有蚂蚁在爬。
我们熬到了下半夜,除了少数暗哨和巡逻人员,其他人都已经在老乡腾出来的房间里安睡。
黑夜里一片静谧,寨子里只有几处地方的灯火,还在亮着。
我唤出了朵朵和肥虫子,让两个小家伙收敛声息,去将西边路上的暗哨迷倒。
我们的时间,只有短短十几分钟,过后巡逻队就会路过,发现异常。
所以我们逃跑必须迅速而果决,绝不拖拉。
我们深呼吸,待小妖那里传来了安全的信号,便从谷仓的气窗处,如狸猫一般地滑落而下。
杂毛小道健步如飞,朝着茅房后面的那个晾衣竿冲去,而我则张首四望,确定安全之后,朝着房屋的阴影处隐去。
蹚了这么久的江湖,我俩多少也有了些默契。
一旦行动,神经就绷得紧紧,如离弦的弓,朝着西面疾行,健步如飞,悄无声息。
小妖朵朵和肥虫子打头战,已然迷晕了好几处暗哨,我们一路摸过去,倒也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因为地处深山,这莽莽群山中其实还是有一些野猪之类的猛兽。
所以这寨子周边,也修有栅栏,不过天长日久,修缮不力,已经是漏洞百出。
我们没有走大道,而是专门从房前屋后的阴影奔走。
即将走到寨墙边缘的时候,杂毛小道却停住了脚步,蹲伏身子。
我跟在后面,往前看去,有一张发黄的纸人儿,被贴在寨墙的漏洞口,正随寒风飞舞着。
这还不算什么,借助着远处的微光瞧去,那纸人儿头上的一对眼睛,似乎活过来一般,正骨碌儿四处瞧,打量着周遭的一切。
杂毛小道沉声告诉我,这是茅山宗外门的手段,叫做纸鬼引灯术,可以用来监督敌手,只要我们一出现,茅同真那个家伙,立马就能够知晓。
我不由得恼恨,问你可有解脱之法?
杂毛小道摇头,说这是外门的伎俩,实用,但非大道,我因为很早就被逐出了师门,类似的东西,没有学会多少。
我们两个愁眉不展,正想着另外找寻出路,突然感觉身后不对劲。
扭头一看,竟然有一朵幽幽盛开的鬼火,悬浮在半空中,里面有一张脸,正在冷冷地瞧着我们。
一步一个脚印,一步一个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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