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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年生得美貌近妖,皮肤之白竟真如无瑕之雪。
眉目也不像寻常汉人的清黑之色,反而杂了些琥珀金褐,虽浅淡却又清晰。
睫毛且卷长,带了金芒,懒散的半开着。
那模样妩媚又凌厉,看得出是惯居人上的。
月娘竟被他看得心里一缩。
且他的头发也与旁人不同,那发色也是浅黑里带金褐,竟如波浪般有卷曲。
只松散的挽了一半在脑后,用青巾一束,大半头发还披散在发髻之下。
因他还年少,披发倒也没什么——可当今真正有教养的贵族少年,谁还肯披发的?毕竟是蛮夷之俗。
且又不是没有伺候梳头的下人打理。
月娘竟不知这少年是贵是贱了。
然而也得说,越是如此打扮,那少年便越有种落拓不羁、从容有余的气质。
美貌近妖并非嘲讽——他确实好看得不正派,可又令人移不开眼睛。
月娘竟也呆了一会儿。
片刻后她才回味过来,庆乐王府上这个年纪的少年,除了世孙元徵外,还有谁能有这般的风貌气质?且这少年的眉眼,不正遗传自世子妃吗?
月娘才稍稍松了口气。
此刻自然也无处躲藏了,便俯身行礼。
那少年先还没怎么将她放在心上——六七岁的小丫头有什么可在意的?他叫住月娘,不过是为了问路罢了。
待月娘回过头来,他才觉着这丫头竟很软嫩美貌,见四周无人,便起了调戏之心。
就故意走近前去,细细打量着月娘。
见月娘颈上金项圈,圈子上美玉剔透,便猜到她不是府上丫鬟了。
月娘行礼时,他便拉了月娘的手腕。
也不问路了,直接靠过去道,“你是谁家的?”
月娘挣了两下却挣不开,心里就有些慌乱了——柳姨娘日日在她耳边念叨,让她嫁个高官达贵,因此她虽还不懂男女之情,却很懂世家姻缘。
对自己的名声是极看重的。
路上遇着已是无奈了,又被人动手动脚,这还了得?
就边挣着边颤声道:“我是燕国公府的。”
……她指望这人听了她的来历能有所顾虑,不想他脸上笑瞬间就有些寒冷了。
眸色一深,反而越靠过来,故意嗅了嗅她鬓间芳香,轻笑道,“哦……你就是赵家那个痴儿啊。”
月娘心里便一沉——已晓得这并不是元徵了。
偏这少年又一脸歹人之相,那美貌近前看时越发的不良善。
她惊慌之下只想逃脱,便一口咬住那少年的手背,趁他吃疼便推开他逃跑。
此刻她多少聪明都已歇下了,只本能的呼救道,“阿姊,阿姊……”
喊了两声才意识到,此刻雁卿还不知道在哪里,又怎么可能来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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