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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指责,真听得何氏、孙氏心惊肉跳,万万不曾想到,不过是想来燕京享福,何曾就变成逼死一个,陷害一个。
这大姑娘的眼也邪门,被她一看,就真心虚得不成了。
孙氏何氏外强中干的道:“那有的事……”
朱老太太也是惊得说不出话来。
柳氏一早就想着朱临丛翻脸的种种,此际被朱沅勾起伤心来,不由轻轻啜泣。
这屋里僵冷之中就只有柳氏的垂泪声,这便将这些罪名坐实了九成,真显得何氏、孙氏万分可恶。
朱沅一见众人被镇住,当下决定快刀斩乱麻。
冷哼了一声道:“祖母年事已高,我们做晚辈的,就是割肉,也要孝敬她老人家。
只是大伯娘、三婶娘心肠歹毒,爱挑事非。
且已来多日,岂不顾念家中晚辈和事务?不如早些回去罢。
宵红,领着人去给大伯娘、三婶娘收拾行礼,玉扶且去雇车,大伯娘、三婶娘即归心似箭,今日便请启程罢。”
何氏孙氏愣愣的张大嘴,她们说不出朱沅这些花样来,便只耍横:“哎呀,这是要死人啦,当侄女的把伯娘、婶娘往外撵啊!”
柳氏也不哭了,一下慌张起来。
她是最知道自己这俩妯娌,就是滚刀肉,说不过理时,当真敢到院门外滚地。
她们拍拍屁|股走人,朱家还得在这住着。
朱沅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如今在家人面前厉害些已是掖不住了,到底不要闹到门外去。
她叹了一声: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心中就想着要服软说好话。
谁知道朱沅不慌不忙的:“既然你们执意不走,非要逼死我母亲,也莫怪我不义了。
我看我母亲往后也不必往苏江送米粮银钱,几位堂兄弟娶亲上学,都莫想我家再补贴半分了。”
这可真是拿住了命脉,何氏孙氏一下就闭了嘴,青着脸互相看看,几番张嘴,都说不出话来。
萧见行正要归家,就见隔壁朱家门口停着两辆马车。
他也不甚在意的看了一眼。
只见几名仆从将包袱籐筐往车上送,两名粗鄙妇人看着穿戴不像婆子,面色臭得像茅坑里的石头,立在阶下,不情不愿的像不想上车,一名老实巴交的男子正推搡着其中一个。
他瞥过一眼,便家去了。
只两家比邻久了,仆从之间都有些嘴碎。
夜里姚氏便将此事说与他听了:“这朱家大姑娘,好大的威风!
将一屋子长辈拿捏得死死的,愣没人敢说她的不是……”
她正说着,就见萧见行蹭的一下坐起身来。
姚氏唬了一跳,跟着坐了起来:“我的好老爷,这是发了什么事儿?”
萧见行绷着脸左思右想:厉害是厉害了,就怕太厉害……若是不孝,就万万不能要的。
他一面想,一面瞥了姚氏一眼。
姚氏心中一阵肉跳,又想着这几日并未出甚纰漏,不知萧见行这莫测高深的模样是为何。
要让一个人服软,以德服人是上乘,拿捏人是下乘。
以德服人这种事,需水滴石穿,费时费力。
朱沅心中诸事相缠,便只用了最粗暴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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