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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夜里之事,已有宫人禀报于我,皇上会突然行到桃林之中,也是颇出人意料。
但无论如何这都是你的福份。
只是先前我还以长辈自居,如今却要成了姐妹,说来却是不得不令人感叹,这上天注定的命数,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她这一番话一说,便引得窦汝珍定定的盯着她瞧。
窦汝珍琢磨着沈娘娘的神情,看出沈娘娘有些得意,但却是坦然,没有半丝心虚。
窦汝珍心中认定的一些事儿不由得有些不确定起来。
沈娘娘见她盯着自己,忍不住拿帕子按住嘴角,偏着脸咬着唇笑了一息才转过脸来:“你安心,等皇上酒醒,我必然去同皇上禀明,将事情面儿上抹得漂亮些。
自此往后,一道服侍皇上,为皇家开枝散叶……”
一边说,还一边将眼神往那蕉阴击球图扇面上一瞟。
窦汝珍抿了抿唇,半晌才福身:“……多谢娘娘成全。”
沈娘娘便叹了口气:“回去歇着罢,可怜见的,看着都憔悴了不少。
我已经命人煮了燕菜,一会便有人送到你房中去。
好好睡一觉……醒来啊,什么都妥当了。”
窦汝珍福了福身:“谢娘娘厚爱怜惜,臣女先行告退。”
她走出这屋门,目光扫过立在一边的朱沅和钱怡两人,一个如往常般镇定自若,一个隐隐幸灾乐祸……窦汝珍想不出个答案。
朱沅微微偏过头,看着窦汝珍纤细的身影慢慢的穿过重重门洞,渐行渐远。
直到钱怡拉了她袖子,她才回过神来同钱怡一道进去。
沈娘娘对着她们俩,脸上的笑才算是全笑开了:“哎呀,快来挑扇子。”
钱怡是知道沈娘娘对朱沅的爱重,不敢讨嫌,随意挑了两柄不起眼的。
朱沅也是毫不客气的捡了几柄,最末又挑了柄绘了晴春蝶戏图的:“这柄臣女就替家母讨要了,娘娘太过年轻,这蝴蝶颜色太重,非得家母那样上了年纪的才压得住呢。”
沈娘娘就用指头戳了戳她的额头:“偏你会说话。”
到底还是高兴,撵走了钱怡,喜气洋洋的对朱沅道:“果真是时来运转,老天爷都帮我。
才不想要这么个儿媳妇,她自己就一头扑到皇帝怀中去了。”
朱沅也不好装不知,昨夜外头那一通闹,只是大家都不敢出屋去看罢了,实则都竖着耳朵听。
她只是疑惑:“她为何这般想不开,太子年轻……”
沈娘娘笑:“想来她也并不想成为皇后手中的棋子,与其做棋子,不如做执棋人。
毕竟皇上年富力强的,她要再有个孩子,窦家扶谁还不一定呢。”
说到这里,沈娘娘不免露出个微妙的微笑:年富力强,呵呵,年富力强。
朱沅自然是看懂了她的笑容,只作视而不见:“来日太子登基,看她怎么后悔罢。”
沈娘娘虽然兴高采烈这窦汝珍自寻了另一条路,但这并不是出自沈娘娘的筹谋,而是窦汝珍自己放弃的。
太子便是不被窦汝珍看好而放弃的一方,在这一方面怎么也不值得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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