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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回他定然就不会如此急躁了!”
这话正巧被段功曹听到,他心里吃了一惊。
平日瞧着通判大人也是很通情达理的,今日说出这番话却有失水准。
下面县令隐瞒实情,万一真有什么事情应对不及,到时候不止是许同知落不到好,便是整个州府衙署的辅官们也不会有好下场。
尉迟通判倒是可以把自己摘出去。
他本来就隶属中央,地方治理的好了,他自然可以领功,地方上治理的不好了,出了乱子,他只需向上面递封折子,只负监察之责就好。
段功曹虽后院之事理不清,老被夫人揍,可不代表他是个没脑子的,等人都散尽了,他便将此事悄悄儿禀了许清嘉。
“大人,通判这是什么意思?”
因尉迟修于许清嘉有保荐之恩,他是万不曾料到尉迟修竟然也有拆他台的时候,听了这话虽然心里颇不舒服,却也不愿意就此将尉迟修当做坏人,只嘱咐段功曹多留心一二,有什么事情就来报他知道。
各县令走时,许清嘉便向梅县令讨要个人,“本官这里近来缺个人,司法跟着韩府君返乡了,想讨要梅县令身边的高县尉前来,不知道梅县令肯是不肯?”
韩南盛身边这一班子僚佐是他多年提拔,司法却是他韩家人,只不过是远房堂支,依附着韩南盛。
韩南盛要走,他也不愿意留下,便将手头公事暂且移交到了段功曹手里,举家跟着韩南盛回乡了。
高正听了此事,心里自然百般愿意。
不说品级,单说州府僚佐跟县府僚佐那差别就非常大了。
人往高处流,梅县令待他客气,那也是瞧在许清嘉面儿,他自然还是愿意跟着许清嘉的。
梅县令似恨不得捶胸顿足:“大人这是剜下官的心肝啊!
明明知道高县尉是下官的得力臂膀,下官悔不该此次带了高县尉前来,就应该将他锁在闺房里,也省得大人要跟下官抢属官。”
“莫不是高县尉还待字闺中?不然为何还要锁在闺中不肯让出来见人呢?”
碰上梅县令这么个妙人,许清嘉难得有心情打趣。
也是梅县令会做人,他报上来的南华县的情况非常详细且属实。
听说这位许同知在位之时,南华县各乡村寨都是亲自走过的,他就是想瞒也没有瞒的余地,因此梅县令压根也没有瞒的打算。
他这般行事,却正合了许清嘉的意。
又听说如今南华县的县学还依旧选拔夷寒贫家子弟扫盲,帐册都由县里主簿负责,全县百姓公开监督,许清嘉总算在最近的压抑气氛中得到了一丝安慰,待他也自然客气许多。
高正走的时候,前来许府接高娘子回去,与胡娇见了礼,见高娘子与胡娇依依不舍,便笑道:“夫人别嫌她烦,以后恐怕要常来打搅了!”
胡娇立刻便反应了过来:“你们要搬家到州府来?”
高娘子也是一脸喜色。
“托大人的福,大人已经跟梅县令讨要了我,要让我来州府做司法!”
高正对许清嘉当真是感激不已。
他这种佐官,是很难更进一步的,也就碰上了许清嘉,还肯提携旧人一把。
夫妻俩带着高烈与二娘子回家,路上将此事谈了又谈,俱兴奋不已。
“临来之时,大人还跟我说,让我把钱章也带过来,许是他新近接掌云南郡,总要几个心腹人才好办事。
反正梅县令身边原来就带了人来,正好我跟钱章跟了大人,也好给梅县令的人腾出空来。”
其实梅县令来之前,是连身边的配备人员都准备好的,可是来了之后,却不好将前任留下的得力干将给撤换掉,因此梅县令身边的人倒都闲着。
梅县令似乎家资丰饶,也养着这些人不作计较。
钱章只是个小捕头,他这个级别的来了也就是给县令跑个腿儿,等闲是没机会见到同知大人的,听说许清嘉还记着他,让他也跟着高烈进州府衙署,顿时高兴坏了,立刻就考虑搬家事宜。
钱章家里人口简单,只有老婆跟一儿一女,父母都在乡下跟着哥嫂过活,不用他养老,倒是比高正搬家要容易的多。
九月底到十月中,许清嘉派了官员前往下面的各县查官仓存粮,他自己也亲去了七八个县,查下来的情况并不算好。
云南郡有定边军驻守,每年的税赋除了自留一部分,还有上缴国家的,另外还要抽出一部分来供应定边军。
前两年打仗,定边军的粮草全靠云南郡供应,整个州郡除了原来供应定边军的份例,多出来的份例就只能从各县官仓抽调了。
去年到今年都不算年成好,只不过今年更糟糕,因此各地官仓存粮普遍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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