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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全都想起来了,重庆高大的身躯站在面前,遮住了头上的太阳,她抬起头看了看,自己只到他的胸口那里,但是这里,好熟悉,这宽宽的肩膀,自己好像靠过,这粗粗的手臂,自己好像也摸过,妈呀!
她的脸红得像一块大红布,连忙晃晃脑袋不敢再往下想了,莫非?自己昨天喝多了,调戏了他?
重庆低着头玩味的看着眼前脸蛋红红的二小姐,认识这么久,从没见过她这么扭扭捏捏过,他觉得很有意思,眼睛看着她,嘴里却问云娘:“何事?”
云娘还未开囗,就被二小姐一把捂住了嘴,死死抓住衣袖。
云娘又是笑又是喘,一把挣脱了,笑着对重庆道:“我没事,是夫人找啊……庆,庆……庆将军。”
一边说,一边躲着二小姐扑上来抓她的手。
重庆也有些不好意思,对云娘道:“云娘叫我阿庆就好,我也正有事要找夫人。”
云娘逗趣道:“你要找师爷夫人,还是将军夫人?”
重庆道:“就是你方才说的那个夫人。”
云娘见二小姐正转身要溜,忙一把扯住了,笑道:“听见没,庆将军要找将军夫人,过来吧你,我走!”
说着将她往重庆面前一推,自己笑着去了。
二小姐低着头站在重庆面前,两人半天没有说话,她知道他正在脑袋上面看她,咬了咬牙,厚起脸皮,准备开口,谁知重庆也同时说话,两人异口同声道:“你找我何事?”
二小姐更加不好意思,正要寻思说什么,就听头顶上低沉的声音又响起:“头还疼吗?”
她摸了摸脑袋,好像又有点了,嘴里却道:“还好。”
他静静的看着她,仿佛是在说,我说完了,该你了。
二小姐又揉了揉额头,硬着头皮道:“手臂酸吗?”
话一出口,便后了悔,问得什么呀这是?她只记得,昨天她在那手臂上枕了好久,还打滚来着。
重庆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仍然静静的看着她。
她被看得心里有些发毛,又觉得有点没意思,心想,调戏便调戏了,又不只男人才酒后失德,厚厚脸皮装做不记得便是,有什么大不了。
她恢复了常态,淡淡的道:“我没事了。”
说着也起抬头,打算要走。
重庆又点点头,仍然不说话。
二小姐不觉有了气:这是什么眼神,被调戏了,不是应该委屈或者羞恼吗,要不然含情脉脉也行啊,这么死鱼似得盯着我,不会是吓傻了吧?看来是我力道没掌握好,调戏得不大成功。
想着,轻轻咳嗽一声,又道:“你若也无事,我就先走了?”
这回连点头都没了,回答她的还是一双死鱼眼神,不过这眼睛长得挺好看,睫毛微垂,眼仁黑黑的,像一潭深水。
二小姐心想,别来这个,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不张口,光拿眼瞪我,淹死了我也不说。
想着,轻轻施了一礼,慢慢转身走开。
走了几步,转头却见他还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宽大的肩膀上落着几片枯叶,看着像一座伟岸的远山,孤寂又落寞。
她心中一动,不知道为何,心中竞泛起了一丝怜惜,这个高大的汉子,一直都是稳重随和的,从未见过他这么郁郁的样子,她心中有些不忍,想起从前他也帮过自己多次,连这婚约,都是自己强人所难,求他帮忙答应的,他想问的又不是别人的事,就告诉了他也没有什么。
想好了,便又转身走回去,仍站在他高大的身影下,抬起头迎着他的眼睛问:“重将军,我能问一下,你和你从前的娘子,为什么分开的吗?”
眼前人一双眼睛暗了下去,仿佛是不愿意提起这件事。
二小姐又心软了,她不再问,低下头开口道:“上次与你谈的招安之事,已经略有眉目,洪禾一直态度强横,但是他的这位夫人,却好似有些松动,虽未有直接联络,但送过去给她的东西都收下了,我觉得势态转好,照此下去,事可望成。”
重庆听了,果然皱起了眉头,好像不大赞成的样子。
二小姐又道:“若是招安成了,他们夫妇二人,再也不用颠簸海上,安安稳稳的过踏实日子,不好吗?”
重庆又停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挺好的,多谢二小姐告知,重某无事了,告辞!”
说着一抱拳头,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二小姐被晾在当地,愣了一下,不由得生气起来:这个人真是,一句话都没有,却将我都问了个干净,仗着自己眼睛会说话,空手套白狼,哼!
下次我也不说,也只管瞪眼睛,看是谁更能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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