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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决云没趣:“哦。”
柳忱又从兜里掏出一支烟,颤抖地夹在指尖点了,在火光亮起之后,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缓解自己的情绪。
烟草的苦味在他干涩的喉咙里来回盘旋,让他原本就沙哑的声音变得更为粗糙。
“我都不知道我怎么,就被他给缠上了。”
柳忱扯起嘴角,笑得比哭还要难看,“到现在,还有人说我是个疯子,说我因为医闹去撞死他。
我呸!
我撞死他?
我能控制他突然变道冲出来给我撞?
你们自己去看当年的监控录像啊,我的行车记录仪拍得清清楚楚,我撞上去的时候我根本都不知道里面坐的人是他!
可是根本就没有人信我!
我没有钱,我对抗不了医院,社会上没有人肯相信我!”
他提起这事,怒火又被勾起。
多年的悲愤在长达十几年的压抑后第一次爆发,点燃了他的理智。
他激动骂道:“法院判我一半责任,我坐了一年多的牢,赔得倾家荡产,老婆也跑了。
他拿着保险公司的赔偿金,让家里人过得逍遥快活,还把自己臭得要死的名声洗得干干净净。
他算计得可真好,就特么不是个东西!”
他粗暴地捶打自己的腿,怨恨自己的不中用:“我特么还残了!
残了!
残了!”
“我不是很明白。”
穹苍单手摸着自己的耳垂,低沉开口道,“他的……动机是什么呢?
如果他还活着,他未必赚不到三百万。
他有家人,跟你也不算有什么深仇大恨,那为什么要用这种激烈的方式来寻死?
总不可能是为了骗保吧?
说是陷害,逻辑上说不过去。”
“这我怎么知道?”
柳忱站起来,因为坐久了腿有点发麻,一瘸一拐地往下走了一阶,“怎么?
你们也不相信我?”
穹苍幽深漆黑的眼睛瞟去,单手按住他的肩膀,不轻不重地向后一推,示意他坐下。
柳忱不满地振臂挥开,一个扭头,对上她的视线,一眼望进她深邃平静的瞳孔。
这人的眼神里没有怀疑或愤怒,平静得犹如一潭死水,却闪耀着某种好似能洞察一切的光芒。
她成竹在胸的气场,仿佛就在告诉他,只有她能帮助她。
柳忱莫名像当头浇了一桶冰水,浑身直竖的毛发都安分下来,即将出口的话语也被堵回了胸腔。
穹苍再次按住他的肩膀,这次柳忱顺从地坐了下去。
贺决云紧绷的肌肉也放松下来。
穹苍问:“你平时经常要走那条路吗?”
柳忱点头:“我们公司要送货的呀,我基本上都是走那条路。
一般是早上六点到七点之间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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