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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孤身独在边庭,四哥在离家三十里地外的军营里,非逢年过节,不常露面。
偌大的府里,只余下他。
早些年,母亲想见他一面。
最难。
如今,见他倒是容易了。
想见其余几个却难了,至于父亲跟大哥、二哥。
她也就只能祈求在梦中一会。
那年,苏家一口气少了三个人,母亲没了丈夫跟儿子,双重的痛有如山峦重重落下,将她压得难以喘息。
自那以后,母亲就开始茹素了。
成日里,抄经念佛,一天里头有泰半的时间都呆在佛堂里。
他每每晨起去向她请安,还未进门就先嗅到了空气里弥漫的檀香味,一天比一天浓郁,终于到最后连香也不必点。
这味道已经绕梁盘旋,风吹都不散。
漫漫红尘,皆成了青灯古佛。
一杯饮尽,他背过身去咳了两声,杯中残酒低落于桌,蜿蜒流下。
趴在桌子底下的元宝正巧昂着脑袋往上看,这几滴酒水就顺势落进了它口中。
“喵呜”
一声,元宝胖乎乎的身子猛地绷紧,弓着背往前窜了窜,身上的毛炸开了去。
它吐着舌头往另一头的桌腿爬去,却不妨头顶上突然落下一只手打横将它捞了起来,扑通一下摔在了苏彧的腿上。
苏彧也不说话,只一手抓着不让它动弹,另一手提起筷子慢慢吃起了桌上的菜。
元宝挣扎了两下没溜走,只得闭上眼睛假寐起来,安安分分地蜷在他腿上不动了。
但苏彧自个儿,却没能安静太久。
他心不在焉地捞了块笋送进嘴里,嚼了几下咽了下去,忽然道:“你就那么喜欢连家那姑娘?”
元宝闭着眼,动了动尾巴。
“她有什么好的?”
苏彧用筷子的另一头轻轻点了点它的脖子,“连字都写得那般丑……”
元宝“喵”
了声,双眼睁开一条缝,瞥了他一眼,面上似有鄙夷,转过了头去。
苏彧也不理,只自言自语般地絮叨起来:“吃了我的蜜果子,也不说声好吃,只写句多谢,也不知是用来敷衍谁的……”
他小声嘟囔着,手里的筷子戳着瓷盘里的拌菜心,“早知如此,还是应当听问之的话,胡乱送幅字画去就是了。”
说着,他已经有些迷蒙起来的眼神里流露出了两分懊恼。
“早在段家时,他就该提了,偏等到今儿个白天才说……晚了吧……”
他丢开了筷子,抱着元宝的那只手绕到了它身下,一把将它给举了起来,双手抓着它,凑近了盯着它的脸道,“你说是不是晚了?”
他认认真真问了两句。
可元宝哪里会说人话,只“喵呜喵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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