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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太医照旧隔几日就来看她一回,仔细看过她走路后,也说不像是有问题的,腿脚稳健,已是好全了,这才不再来。
是以她如今慢悠悠不肯走快,却是另有原因。
抄手回廊外头栽着的花木,已隐约可见翠色。
不过几日,这春日的气息就渐渐浓郁了起来。
真是风一吹,春意便蔓延开了去。
她走一会停下看两眼,等回到木犀苑时一算,这短短一段路竟走了近半个时辰。
然则她磨蹭,也没人敢催她。
红樱的娘老子是一大早便来见她的,可人不在,只得候着。
本以为既是主子唤自己来的,必不会久等,谁知这一等就足足等了大半天,分明是故意被干晾着了。
若生进了木犀苑,却也没有立即传红樱她娘来说话,只慢条斯理地更衣换鞋,一派悠然自得。
又过一刻钟,红樱她娘耐不住了,支使木犀苑侍奉茶水的小丫鬟来探一探。
这茶一沏,小丫鬟笑着道:“姑娘,崔妈妈候了好一阵了。”
话没错,语气也没错。
正端了茶盏要吃茶的若生却“哐当”
一声将杯子摔了出去,发火道:“怎么,我还不配叫她等一等了?”
声音拔得高高的,窗外路过的下人们皆听了个清楚。
“都说崔妈妈在四婶跟前得脸,权当半个主子待着,连四叔见了她也得毕恭毕敬叫一声妈妈,真是好大威风!”
若生又摔了只杯子,摔得沏茶的小丫鬟尖叫一声躲开了去,“成,她是主子我是奴才,我不配叫她候着,我就该跪着去请她才是!”
在场的几个丫鬟都吓糊涂了,半响才回过神来,急急忙忙上前去扶她坐下,安抚道:“姑娘快别恼,仔细这碎片割了手。”
说话间又有人匆匆去地上将碎瓷收拾了,半刻不敢延误。
若生一张小脸上却全是气,瞪着双杏眼气鼓鼓看着一地狼藉不言语。
绿蕉急得手足无措,跺脚道:“奴婢去叫崔妈妈来!”
“我不见她!”
若生眼眶里霎时蓄满了泪水,扭头就扑在炕上闷声大哭起来,“我哪配见她啊!”
这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门外偷听着动静的丫鬟原是同红樱交好的,闻言立马撒丫子跑去通知了红樱。
红樱一听就懵了,提了裙子就飞奔去找她娘,进门就问:“您都干什么了?”
崔妈妈一头雾水,我这等了一早上胳膊腿都要等僵了,还能干什么?倒是姑娘叫她来做什么?
可红樱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得飞快将方才的事说了一遍。
她娘骇然:“哭了?”
红樱跳脚:“您赶紧去瞧瞧赔个礼吧,这没得牵累了我!”
“别慌别慌,”
崔妈妈抹一把额上冷汗,“三姑娘一直就是个娇纵爱发火的,这火不定就是冲着我来的。”
但话虽如此,她还是立即就往前头去了。
然而没走出多远就被拦住了,说姑娘不见她。
崔妈妈这才急了,“扑通”
一声直接就地跪倒,“姑娘,您可千万别为奴婢这么个不中用的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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