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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师,鲁国公府,瑞华堂。
一个头上戴着红宝昭君套的妇人正拄头靠在贵妃榻上,她微微闭着目,双眉紧锁,似有隐疾。
这便是洛瑾瑶的母亲,鲁国公夫人周氏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一个大丫头装扮的女孩正拿着美人锤给她捶腿,不一会儿从外面走进来又一个大丫头,她悄悄的来到周氏跟前半坐在脚踏上,轻推了周氏一下,轻声道:“夫人,该吃药了。”
周氏缓缓睁开了眼,正了正身子,眼瞧着黑乎乎的药汤就出了神,半响儿仿若呓语一般的道:“也不知我那孽障过的怎么样了,她夫君待她好还是不好,可受了委屈不曾。”
“咱们家二小姐是个什么身份,姑爷又是个什么出身,姑爷但凡是个有成算的就不会待二小姐不好,夫人莫要心忧。”
周氏回过神来立即又变了脸色,气冲冲道:“她是死是活与我有何相干,左右就当不曾生下过她,不曾费尽了心血养育过她,不曾满心满眼里疼过她,芍药、牡丹。”
周氏看了眼端药的丫头又看了眼正给她捶腿的丫头道:“你二人给我记住了,以后谁再敢在我耳朵边上提她的名儿,我一准儿的将她撵出去!”
二个大丫头纷纷应是,芍药摸了摸药碗,便道:“夫人,再不用药就凉了,您消消气。”
周氏闻着那药的苦味就是一阵皱眉,端起来沾了沾唇就放在了左手边的高几上,芍药正要劝说,周氏就捶打着自己的腿道:“她就是来讨债的,打从她生下来我就是日日提心吊胆的生怕夭折了她,好容易我把她含在嘴里养这么大,她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好个小讨债鬼,都是我上辈子欠她的,今生要这么折磨我。
按说我平素也没少了各庙宇的香油钱,怎得我大把大把花出去的银钱一点用处也无,那漫天的神佛享了我的供奉,到了我用着它们的时候,一个也无用。”
周氏气的胡言乱语,两个丫头却都忽的跪到地上来,双手合十,神态虔诚,芍药念道:“漫天神佛啊,我们夫人是气糊涂了,您海量汪涵千万莫怪。”
牡丹便念道:“方才那话都是奴婢说的,和我们夫人无干,若有得罪您只管降罪奴婢便是。”
周氏见这两个丫头如此忠心,便是一阵感动,一手一个攥住手道:“合该你们两个才是我肚子里出来的,这孝顺的心,那孽障十个捆在一起也比不得你们一个。”
芍药忙道:“奴婢卑贱,怎敢和小姐相提并论。
二小姐不过是一时被油迷了心窍,哪里就是故意给夫人脸上抹黑的呢。”
牡丹受宠若惊的点头附和,道:“芍药姐姐说的都是。
不过二小姐也确实是失了清白女儿家的本分,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夫人便宽容一二吧。”
芍药长的甜美,嘴角边上有一颗黑痣,是个杨柳袅娜的美人,而牡丹,人如其名,长的脸艳臀圆,周氏一一看在眼里,心里便是一声冷哼,面上却笑道:“你们待我的心我都知道,且先回自己的屋里去吧,伺候我也不是你们的本职,待国公爷回来,我再叫你们过来伺候。”
芍药便道:“夫人说的什么话,伺候您就是奴婢的本分,奴婢打从被老祖宗拨给您的那一日起就是您的丫头,您就是奴婢的主子。”
牡丹忙也挤过来,满脸堆笑的表忠诚,“芍药姐姐说的就是奴婢想要说的心里话。”
芍药一听微撇了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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