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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兀自挥了挥手,不愿再说下去,只有心无意地提起年节中往唐国公府敬拜的事,又随口问了节礼可是备办妥了。
清从未教他为了这些细琐事分过神,自是早已桩桩件件地置备好。
转眼腊月二十三,已是小年。
杜宅赶在小年祭灶前,热热闹闹地替阿达同阿柳办了婚仪。
阿柳觉得两人年岁皆不小,又都无父无母的,不愿大操办,只要在内宅中行过礼仪,拜过阿郎娘子便罢。
穆清却道,“我统共只你一位阿姊,如何将就得?必是要郑重些的。”
她果然尽心竭力地操办了,金银玉石的钗环珠佩,细纱软罗的幔帐,丝绸锦缎的布料,样样亲自采买。
及到正日,四更便催起了合宅上下的人,披红挂绿,安设青庐,无不妥帖。
又令阿月往后屋去相帮阿柳洗妆着衣,她自在内室坐了,由阿星服侍着梳髻上妆。
“我欠着你一个婚仪。”
杜如晦在她身后看了许久,微微笑道:“待到大成那一日,我许你一个国夫人,大妆迎娶,如何?”
他鲜少作诺,更是首次许下这样的话,穆清停住正往发髻上插簪子的手,回过头,灿灿笑着,“谁要那劳什子的国夫人,你只应了我一桩便好。”
“如何说?”
他站起身,走到她身后,替她将插了一半的簪子扶稳。
穆清从铜妆镜中望着他坚定分明的脸,他深邃的眼眸,“我只要你好生活着。
活着才有资格许诺。”
言罢她等着他的那声诺,他却抚着她的发丝,半晌没有一句话。
见她启口欲要再说,杜如晦从她脑后伸手遮挡了她的唇,若无其事地说:“我去瞧瞧阿达。”
转身便出了内室。
穆清怔怔地坐在原处,心口涩重酸胀,他果真不轻易许诺。
婚仪过后,阿柳从后院与阿月同住的屋子搬挪到了二门处的厢房,阿星便添补了阿月屋中的空缺,正好作伴。
因阿柳日常仍左右伴着,穆清心中倒未觉有甚缺失,瞧着阿柳脸上日日漾着笑意,想来阿达待她极好,自此穆清对阿柳的那份心,也便安安地放下了。
正月初一,按着惯常,要往唐国公府上敬拜。
英华左右为难了好一阵,心中想去见一见二郎,又顾念自窦夫人离世后,唐国公府内宅便一直由长孙娘子掌持着,她到底不便去见。
穆清见她为难,便道:“你如今也算是在军中效力,只随着你姊夫,去拜贺过唐国公便回,不必进内宅来。”
英华这才展了眉头,喜笑颜开地去更衣。
穆清在后头跟着叮嘱,“裙装不宜,男装失礼,让阿云挑一身颜色的胡服穿了,莫忘了毛斗篷,仔细受了寒。”
阿月一贯擅长妆扮,心灵手巧,若是要出门露面,借由她替穆清妆扮了,从无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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